总共十包火药,缠在油纸里,制成了简易的土炸弹。一群人远远躲在了树丛中,由格索恩负责引燃。简易炸弹放在海滩上,离海岸线仅仅数米的地方。第一个引燃了,白烟冒出来,格索恩远远跑开,夏天捂住了耳朵。
“嘭”一声巨响,沙子被炸开数米高,沙滩上留下了一个两米见方的大坑。海岛上的鸟受到了惊吓,哗啦啦一片集体飞离了岛屿。这壮观的景象,这些一辈子都用冷兵器打斗的维京人哪里见过一个个已经是目瞪口呆,只差把这爆炸当做神迹,跪下去祈祷。
夏天则有些不满意。这爆炸程度,也就是现代社会一个土制雷管的程度,这要是装进枪膛里往外发射子弹,打出去没飞多远就没力了吧
“点下一个”夏天挥手示意远处的格索恩可以继续开始了。格索恩于是点上了第二个。又是一声爆炸,比起刚刚的,规模甚至还要小了一点。夏天皱起了眉。果然自己给出的配方,已经是最佳配比了吗难道黑火药的威力,真的就只有这么点
一包一包的简易炸弹被点燃,爆炸的威力有大有小,但总归是围绕着最初那个的程度上下波动,没什么惊喜。夏天内心默默叹了口气,心道,果然封建迷信信不得,什么诅咒啊,做起武器来跟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
只剩下最后一包了。格索恩把它放在沙滩上,抬头环顾四周。刚刚还遍布海鸥的沙滩,已经一只鸟都不剩。听到这骇人响声的海鸟,早已飞奔着逃命去了。头顶无数鸟儿在盘旋,或许是在担忧遗留在海岛上未孵化完的鸟蛋,和嗷嗷待哺的幼雏。他闭上眼睛,默默在心底说了一句“提尔保佑”,接着,点燃了引信,飞奔着跑开几百米的距离。
白烟燃尽,夏天捂住耳朵,紧张地盯着那小小的油纸包。
死一般的寂静,似乎一瞬间,海浪、鸟鸣声、翅膀拍打出的气流声,都消失殆尽。短暂的片刻过后,忽然,一声雷鸣般的巨响。沙子被足足溅起十多米高,冲击波扩散着,连树丛中躲着的夏天,都感觉到细小的沙子被喷到自己身上脸上。离得最近的格索恩,干脆已经被震倒在地,一脸难以置信地呆呆地瘫坐在原地,满头满脸都是沙子。
几只不幸被这爆炸力震晕的海鸟,打着旋儿从天空中落下来,落在沙滩上扑腾着。夏天回过神来,飞跑出去,跑到格索恩身边,擦干净他满脸满头的沙子,抱着他狠狠亲了一大口。
“太棒了这就是我想要的”
男人们跟在她身后走了出来,看向格索恩的眼神,从原来的鄙夷和不屑,一个个全部变成了震惊和钦佩。他们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夏天要不顾大家的反对,留下这个一无是处的红头发杂种男孩,为什么这家伙明明侵犯了她,她却非要再给他一个机会。
维京人,从来都是以实力说话,而展现了实力的格索恩,终于得到了大家的认可。雅凯走上前,伸出手来,捉住格索恩的手大力握了握,点头微笑着说:“小子,欢迎你加入我们”
离岛
自初次实验后,夏天便把权利全权下放给了格索恩。别说,这小子脑子还挺灵光,除了寻常的黑火药制成的土炸弹外,他还让众人制了一批掺有泥沙碎石和磷粉的“脏弹”效果非常拔群,爆炸之时,磷火和泥沙飞溅出去几十米远,若是旁边有人,定会被炸得浑身是伤,全身起火痛苦不堪。若不是他们提前预想到这场景,聪明地把试验用的炸弹放在了小木筏子上,推出去老远才引燃,恐怕这满是松树和落叶的小岛都要起火了
几天后,火药和简易炸弹都炮制完毕。众人上了船,向下个目的地赫尔基新港驶去。
彼时的赫尔基新,与斯德哥尔摩一样,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港口市镇,聚集满商户和小贩。这个年代,赫尔基新港的居民,说的大约也是古瑞典语,芬兰语的流行是17世纪以后的事情了这些夏天过去都在课堂上听过。她看着逐渐远离的海岛,托着腮内心有点发愁:现在没走远还好,等到了华沙、塔林这样的地方,听不懂当地人说话可怎么办啊
正愁着呢,格索恩从背后走过来,站在她身边,倚着船舷,问:“你在想什么”
夏天转头,看着这个红头发绿眼睛、一副典型凯尔特人长相的男孩,叹了口气,对他说了自己的担忧。
格索恩听完,耸耸肩说:“没关系,我会啊,不就是北边诺尔斯南边日耳曼嘛,往东往西就发音有点差别,听多了就懂了。这些拉法应该也会吧不然白在红胡子船上待了这么些年了”
对啊她怎么把拉法这个活百科全书给忘了再说了,整个北欧地区也就中国一个省那么大,这些个走南闯北的维京男人,就算没去过波罗的海对面的日耳曼地区,新学一门语言对于他们来说,也就是学个方言那么简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