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中崔行功感觉有人在推他,睁开眼睛却看到那个船家使劲儿的摇晃他。此时他才见到船上还有两人,正抱着胳膊对着他微笑。
他一下子就精神了,赶紧坐起身看着两人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
“崔三少爷,您到地方了,当然是请您下船了?”其中一人笑的人畜无害。
“什么地方?”崔行功还懵懂着,另一个就毫不客气的上来拉着他一只胳膊往外一拉道:“啰嗦什么,到地方你就知道了,下船吧!”
没等崔行功大喊大叫,那人眼睛一瞪道:“有本事你就叫喊一声试试?”然后另一只手伸出来,在崔行功面前一用劲儿,只听得嘎巴嘎巴之声,那是武功练到铜皮铁骨的状态,惊得崔三少爷立时把嗓子眼儿里的喊声咽了回去,乖乖的跟着下船了。
天依旧是黑乎乎的,估计就没走多久。
那两人轻车熟路带着三少爷在岸边走着,崔行功则是跌跌拌拌,深一脚浅一脚机械的跟着。想问话也不敢,心里更加担心自己是被哪里的土匪盯上了,这才身陷囹圄。
没走多久,终于看到不远处灯如菊豆,应该是个村子。崔行功更加担忧了,这两人自己就根本对付不了,不要说待会儿可能还要见到更多的土匪。
这时突然从黑暗中窜出来两个黑衣人,对着三人这边打了个口哨,自己身边一人也打了口哨回应,然后那两人再次隐入黑暗中。这下崔行功确定这些人一定都是土匪了,只有土匪才会有这种打招呼的方式呢。
于是他开始盘算待会儿该如何应对了?一定是要钱的!他这样想。只要能活着,给钱就给钱,等弄清楚了他们是哪里的土匪,叫家里想办法来灭了这帮杀才。
再次前行,又经过了三次暗号对答,终于三人到了先前有光亮的地方。借着光亮,崔行功看到这里其实是一座小村子,周围还有不少屋子。三三两两的可以看到一些黑衣人在这里来回走到,一定是到了匪巢了。
押着他的黑衣人来到一座屋子前放开他道:“自己进去吧,记住,不要打算逃跑,你跑不掉。”然后一推他,崔行功边一个趔趄直接撞在屋门上,摔进了屋里。
从地上爬起来,揉揉肩膀,此时才看到屋中居然还有人!更让他不可思议的是,屋中之人自己居然认识,还比较熟悉。
“你,你是滕王殿下?”崔行功差点儿惊掉眼珠。
见是崔行功,滕王杨诜苦笑一下,恩了一声不再言语。崔行功这才看到滕王是躺在一张软塌上,靠着屋中的一个角落,另一个角落也有一张软塌,估计就是给他预备的。
想上去问问滕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又见滕王已经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他也不敢再上去。
自己走到软塌边上,转身一屁股坐在上边,观察下屋子,除了那道门连个窗户也没有。心里哀叹,今日的事情看来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连滕王都在这里,看来自己还是小看这帮山匪了。
他翻身双手枕在脑后躺下,开始想这一日发生的事情,想从中找出些有用的线索来,可惜一无所获。
正当他要放弃的时候,滕王突然问道:“是你找人绑了李向?”
问的突兀,崔行功没来得及反应脱口就道:“不是,只不过我们派人通知了那些人一声。”随即边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这件事情除了崔家几个核心人员知道外,其他人一概不知,谁都没有告诉过,就连他自己都只是一知半解。
“殿下,你,你怎么知道李向被绑的?”崔行功此时忽然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滕王是被李向抓走的,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既然一直被李向管着,他又怎么知道李向已经被绑了,而且还知道崔家人在其中起了作用?
自己怎么会和滕王出现在同一个屋中,这本身就不合理。
看着他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杨诜摇着头冷笑道:“就这样的蠢货还自认为可以和李向过招,李向都不在洛阳了,连他的一个手下都不如,哎,难怪人家能在短短时间就主政洛阳,不是天之侥幸啊!”
看着滕王像是在喃喃自语,可怎么听都是对崔行功满满的不屑。
“滕王,你,你和李向是一伙儿的?”崔行功怎么也想不到杨诜怎么帮着李向来诳他。
“你知道你和李向最大的差距在哪里吗?”滕王像是在教崔行功如何做人一般,接着道:“李向从一开始就懂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而且他还把这种想法全都教给了他的那些手下。”
说着又看看崔行功道:“而你心中只有对李向的恨意,已经完全失去了清醒认识的能力,你输的不冤。”
“你……”崔行功彻底无语了,今日实在太憋屈,被三爷爷教训,自己派出去的人被太守府抓走了,自己又莫名其妙的被这么人弄到了这里,最后还要被杨诜揶揄,他实在不明白怎么一天之中居然能有这么多不顺心的事情全都到他头上。
“行了,本王该说的也都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本王给你个忠告,还是配合些好,不然你会后悔的。”滕王说着话缓缓起身,走到那道门前,轻轻拍了拍,门从外边打开,滕王就那样走了出去,然后门又关上了。
崔行功是真的傻了,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双手抱膝坐在那里,有些茫然,又有些无奈。
屋子外边李坤笑嘻嘻的看着杨诜,见他走过来,还很郑重的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