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还是让朕等到了这一天。叶家终究还是会在朕的眼前覆灭。”
叶成久的脸色很不好看,但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楚皇说几句咳嗽两声,目光不期然的对上了楚湛的视线,对方明亮的眸子里有着一种特殊的坚定。他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但眼前这人毫无疑问不是他想的那样可以轻易拿捏的人,终究还是他太过自信甚至自负了。
这个时候整个皇宫已经再次恢复了平静,无论是御林军还是羽林卫都已经回归到了正轨。这两支军队今天闹了一大场,一个被叶成久收买,另一个为岳王卖命,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已经是叛贼了,但楚湛心里却清楚,这一切都是楚皇设的局,而这两支军队对于皇帝的忠诚似乎也是毋庸置疑的。
当然,世事无绝对,少数几个真被收买的人已经被羁押起来,八成是难逃一死了。而其他人已经各归各位,有几百御林军留下收拾了一下龙腾殿堪称惨烈的战场,一桶桶的水冲刷掉了地上的血迹,一盆盆的花草掩盖了战斗的痕迹。
空气中还有未成散去的淡淡血腥味,但龙腾殿已经迅速的恢复成了金碧辉煌的样子。仿佛这里根本没有发生过那一场争斗,这里也不曾有那么多日受伤甚至身死。
楚湛眼皮都没抬过一次,任由这里恢复原状。叶成久的死士几乎全部战死,御林军羽林卫伤亡也是不小,而且大多数还是死在和自己人的厮杀中。楚湛有些不明白,即使是设局,楚皇怎么就能这么忍心的看着那些侍卫自相残杀而死?真真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胜利者的宣言总有结束的时候,楚皇说完那些之后终于目光一转,看向了之前透明人一般站在一旁,从始至终存在感低下的楚湛。
他看了看低头站在一旁的楚湛,意味深长的问道:“皇儿,你说谋逆之罪该当如何?”
虽然意外被点到名,但楚湛几乎毫不犹豫的开口答道:“回禀父皇,谋逆之罪按律当满门抄斩。”其实按律还该株连九族的,不过因为如果这样算的话叶思羽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甚至是她这个叶思羽名下的养子都有可能被牵连,所以她还是没有这么说。
楚皇自然不会不知道律法,也不会猜不到楚湛的那点儿小心思,但却没有多说什么。正如楚湛所想,若是株连九族了是会连她也被牵连进去的,楚皇成年的四个儿子里面已经废了两个了,剩下的两个中他偏偏更看好眼前这个,所以不能轻易放弃了。
可以说是看着楚湛的面子上,叶家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终于逃过一劫。不过楚皇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叶家虽然已经败了,但他还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看好的继承人和他们牵扯不清。即使叶思羽那个皇后现在已经名存实亡,将来更是连名都不会存了,但他还是不想叶家有死灰复燃的机会。
听了楚湛的话,只见楚皇点点头,对身边的大总管道:“就照晋王的意思传旨吧,让京都府和御林军去叶家拿人,三日后满门抄斩。”
楚皇说得轻描淡写,他不在乎对面叶成久是个什么反应,更不在乎叶家是不是会有漏网之鱼。这样一个心思深沉的皇帝,在开始谋划这一切的时候叶府就已经全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了,想要逃出他的掌心几乎是不可能的。
听了楚皇的旨意,即使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叶成久还是忍不住面皮一阵抽动。他这一生无论是在战场还是在朝堂,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场豪赌了,这次也一样。唯一的不同是他以前都赢了,而这次却输得很惨,代价是他全家人的性命。
楚皇饶有兴趣的看着叶成久那忍不住变化的脸色,等总管去传旨时又盯着叶成久看了许久,然后道:“叶家满门抄斩,但大将军总归是不同的。你是朕一生的劲敌,菜市口那地方,并不适合你,朕也不想让侩子手砍下你的头颅。”
叶成久闻言抬眼看了楚皇一眼,虽然明知道楚皇绝对不会放过自己,但他还是想知道他说这些到底有什么意义。
楚皇笑了笑,卖关子似地不再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只是冲着楚湛招了招手。楚湛见了立刻上前几步来到了楚皇的床边,恭声道:“不知父皇有何吩咐?”
楚皇淡淡的笑着,那笑容却莫名的让楚湛觉得有些不安。她已经猜到曾经她深夜去镇国公府的事情应该是被楚皇知道了,但他现在却没有要挑明的意思,也不知这皇帝到底想些什么。正在她满心不安时,楚皇问了个问题:“皇儿,你说,如果要做好一个皇帝该如何?”
这个问题一出,楚湛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的满脑子问号的同时,额头上也不可抑止的冒出了一层白毛汗。她不明白楚皇现在问这个问题有什么含义,不过楚皇的问题是不能不回答的,所以她斟酌了一下回答道:“明君当勤政爱民,克己奉公。”
很官方的回到,楚皇不置可否的笑了。在楚湛放松之前,他却摇了摇头道:“勤政爱民克己奉公自然重要,但作为一个帝王,优柔寡断可不是什么好事。”说着稍稍停顿了一下,看着楚湛的目光突然犀利了许多:“要做好一个皇帝,杀伐决断必不可少。”
楚皇说得没错,他本是在内忧外患下走到今天的,现在还能稳坐在皇位上,那杀伐决断的确是必不可少的。
楚湛听了自然是应是,心里有些奇怪的不安。楚皇见她老老实实的应下,倒是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