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心底暗忖:呵,好你个端木影秋,既把宣帝引来此地,又顺便给我出了个难题,把我说成了个神医,岂不是让我下不来台?
“哈哈!”林逸朗爽快的一笑:“老先生谬赞了,在下确实和端木小姐有一面之缘,那端木小姐沐浴时着了凉,在下为她开了剂药,也只是治好了她的风寒,哪谈得上什么医道精深,妙手回春。”
宣帝闻言,微微一笑:“凭老夫的了解,端木小姐从不谬赞人,今日见了公子,一看便知,公子是个神仙般的人物,端木小姐所言定是不虚。”
林逸朗明亮的双眸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语气平静而亲切:“这落霞寺是千年古刹,佛家圣地,佛祖以悲天悯人之心,布春满杏林之德普渡众生,今日,老先生来此,与在下相见,也算是缘分吧,老先生请随在下进屋。”
宣帝跟着林逸朗进了雅舍,舍内无甚摆设,几件古香古色的日用家具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简朴的陈设却流露着仙家风味,清净无为。
林逸朗为宣帝让座斟茶完毕,拿出一方薄薄的棉垫来,平放在茶几上,让宣帝伸出一只手搁在其上,自己在对面坐下来,微闭双眼,默默切脉,不再说话。许久,林逸朗示意换一只手,又切起来,仍不说话。
宣帝心中好生奇怪:望闻问切,乃医家治病必不可少的程序,为何这个公子不望不闻不问,只顾切脉,而又切得如此之久呢?他注意观察林逸朗的表情:从容安详,凝神端坐,似已忘却人世,遨游仙乡。
时光已近正午,往日此刻,正是热得难受的时候,但今日坐在精舍里的宣帝,却感到身边总有一股习习凉风在吹,遍体清爽。四周异常的安静,清馨。窗外,可隐隐约约听见花丛中蜜蜂振翅飞翔的嗡嗡声,房里,小茶炉上的百年瓦罐冒出吱吱的声响,传出沁人心脾的茶香。这静谧宁静的气氛,让近日被内忧外患搅得身心俱疲的宣帝平静下了心绪,此刻如同置身于太虚仙境,蓬莱瀛洲。。。。。。
林逸朗足足切了半个时辰的脉,这才睁开眼睛,望着宣帝说:“在下偶过此地,人地两生,亦不知尊驾的身分。不过,从老先生双目来看,定非等闲之辈,必是极尊贵的人,但可惜两眼失神,脉亦缓弱无力。实不相瞒,老先生的病其来已久,其状不轻呀!”
宣帝心里一怔,“请问公子,我患的是什么病?”
林逸朗微微一笑,收起棉垫,慢慢的说道:“老先生得的是怔忡之症,乃长期心中有大郁结不解,积压日久而成。”
宣帝想起近日来的各种纷扰,不由得有些出神,口中不禁呐呐道:“是啊,心中有大郁结不解。。。”
“老先生,”林逸朗轻轻唤了一声,宣帝不自觉的挺起腰板,端坐聆听,“人有五脏,五脏已成,神气舍心,魂魄毕具,乃成为人,可见神乃人之君。得神者昌,失神者亡。在下看老先生龙骧虎步,肩可担万民之重任,腹能藏安邦之良策,只可惜精神不振,目光黯淡,朦胧恍惚,语气低微,此乃失神之状也。在下为老先生惋惜。”
宣帝见林逸朗气定神闲,谈吐高深,眼力非凡,想此人真非比一般,与之交谈,必定有所收益,便问道:“请问公子,我这郁结之症是如何所致,又如何能治?”
“老先生终日忧思,心神摇动,导致气血不足,精力亏欠,”林逸朗低下头,眉间闪过忧虑,微微一顿,再抬起头,目光变得严肃凛冽:“老先生所患之症,便是这人世间最大的哀伤之症,求而不得,舍而不能!”
宣帝闻言心中一震,甚为佩服林逸朗此言的一针见血,吞并大徽,统一南方,不正是自己多年来的夙愿?但是,想要却得不到,想干脆不要心中却又不舍,求而不得,舍而不能!终日陷在这忧虑的泥沼中不能自拔!
“公子所言分毫不差,但是我还年不到五十,尚思做些事情,盼望早日根治此病,以展胸中夙愿,请问公子,有何药物可治疗此病?”
林逸朗闻言,笑了起来:“呵呵,老先生的胸襟,在下一望便知!但是,老先生之病,乃情志不正常所引起,”林逸朗顿了顿,眼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请问老先生,无情之草木,岂能治有情之疾病?就是神医也治不得啊!”
宣帝闻言,心底一片的忧伤绝望:“难道,难道真的没的治了?”
林逸朗目光一亮,微笑道:“可治,可治,老先生所患的是心病,岐黄医世人之身病,黄老医世人之心病,老先生想根治此病,在下为老先生开个四字良方,舍而不求!老先生服下这剂药,则心可清,气可静,神可守舍,精自内敛,百病消除,万愁尽释。”
“舍而不求。。。舍而不求。。。”宣帝口中默念,心底已为林逸朗所言深深折服,此番出兵,其实自己开始还是犹豫的,但是国师占卜此战定可一战定乾坤,这才下了出兵的决心,难道真的是国师卜错了卦?
宣帝犹豫的开口:“公子,你之所言,犹如震聋发聩,实不相瞒,老夫是宣帝身边的肱骨之臣,老夫近日所忧虑的正是眼前的战局,此番大宣对大徽用兵,是国师为宣帝卜了一卦,占的大吉大利,国师以往所言,无不应验,宣帝对国师深信不疑,就连老夫,也是很信服的啊。。。”
林逸朗仔细审视着宣帝的表情,此时,她能感觉到,宣帝心底已经开始动摇,只是还有一丝的不甘,已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