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秒,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语气无奈妥协:“我最疼的还是你。”
柳南烟并不领情,她生气的别过脸不看他,说道:“但我现在知道你准备要卖女儿了。”
“你妈去世的时候老刘没少帮我们家。”
“那不也不是你卖女儿的理由!”
“我只是想让你见见,你不愿意,我不勉强,你是我的女儿,我的心头肉。”柳父说话时抬手用力锤了锤自己的胸口,“我没你想得那么狠心。”
柳南烟险些失控,她身体跌回在沙发上,抬手揉了揉发酸的眼角,弯下腰捂起脸,语气闷沉沉的说:“这个人情我会还,你别说了,把你现在的妻儿照顾好就行,我是死是活,你都不用管。”
“南烟!”柳父怒道。
“吃饭吧。”她整理好心情,站起来,走进了厨房。
柳南烟在厨房里用袖口擦掉眼角上要掉不掉的眼泪,端着饭走了出去。
把做好的炸酱面放在茶几上,筷子递过去,“新学的,可能不正宗,尝尝。”柳父的手抖着接过筷子,柳南烟找来一个小板凳坐在他对面。
柳南烟拿着筷子拌了拌碗里的面,送进嘴里,麻木的咀嚼,味蕾失去味觉。
柳父吃了几口便没有再吃,他放下筷子,看向正在吃饭的柳南烟,过了半响,问她:“手好利索了没有?”
柳南烟拿着筷子的手动作一顿,之后恢复动作,答:“好多了。”
父女两人又陷入沉默。
柳南烟面全塞进了嘴里,嚼完,她打开买来的饮料喝了一大口,用纸巾抹了下嘴巴,扔进垃圾桶里,才说:“我明天早上请个假,然后送你去高铁站。”
柳父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认得路,你好好学习,安心上课,不要给我丢脸。”
柳南烟安静了几秒,也不再勉强,说:“那我明天给你叫车送你过去。”
柳父刚要拒绝,就见柳南烟啪的把筷子放在桌上,“公交转车太麻烦而且人多不方便,叫车很快就到了,别省钱。”
她怕他拒绝,又说,“省的钱也不是给自己省,最后还不是进了别人的口袋里。”
柳父不再拒绝。
白敬抓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愣了愣。
房间里人像被孙悟空点了穴,突然安静下来。
话筒里方北藤怒吼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可是传的清清楚楚。
暗红沙发角落坐着一个男生,听到这话喃喃道:“脾气可不小。”
“方哥不一直是这样嘛,脾气来的莫名其妙,说生气就生气了。”
“但是方哥高兴的时候话也不少,跟谁都能聊得来,挺多变的一人儿。”
“他可能是心情不好,别说了。”房间里的另一个女孩使劲跟正在你一句我一句说话的人朝白敬的方向使着眼色。
白敬听见他们讨论方北藤,蹙着眉抬脚踢倒了面前的一把高脚凳,怒气冲冲的喊:“都给我闭嘴!你们知道个屁!”
方北藤站起来走向客厅灯开关的地方,坐很久的腿发麻,仿佛无数蚂蚁啃咬腿边的肌肉,他摸到开关,向下一按,房间瞬间亮了。
方北藤眯了眯眼睛,抬手挡了挡头顶的光线,停了几秒,走向浴室。
打开浴室灯,他脑中突然空白一片,一时想不起来自己进来是干什么的。
这种恐慌的心情让他心中越来越暴躁,他抬手将衣领用力一扯,纽扣如断了线的珍珠从高处落下,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他动作很大,衣料摩擦牵扯到身后右肩上刚刚愈合的伤口。
痛感传来,他扯了扯嘴角,动作迟缓地脱掉衬衣。
裤子脱掉,露出左腹下,胯骨上方一处触目惊心可怖的刀疤。
一条约五厘米暗黄色刀疤的伤痕密密麻麻向斜上方蔓延。
给完美无暇的身体添上了原本不属于它的一抹败笔。
淋浴打开,冷凉刺骨的水流流下来,方北藤的肌肉抖了抖,两秒后水温变热。
方北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眼腥红,眼球布满红血丝,像极了得红眼病的人。
水流声和一声瓷碎片破裂的闷脆响从浴室传出来。
是什么东西被人为砸碎了。
方北藤裹着浴袍从浴室里赤足走出来,他拿着干毛巾胡乱地擦了擦头发,抬脚走向储物柜,脚下印着水印。
抬手取东西的时候,结实的手臂从上往下蔓延着一条红色的血线,血滴成股,最后滴落在白色的地板上。
男人似乎毫无所觉,他动作流畅的打开医疗箱,熟练的给自己上药,包扎。
柳父被头顶上碎片砸裂的声音吓了一跳。
柳南烟见怪不怪的给他削苹果,答:“没事,楼上这个人脾气很大,经常这样,爱砸东西。”
柳父闻言一愣,担心道:“这不是会很危险,哪天如果他发疯,把你不小心伤到怎么办?”
柳南烟摇头,“您放心,我从来没见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