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法国餐馆里,苗一对面坐着白小姐。
不远处,小提琴手悠闲地拉着琴,桌子上精美的银制烛台上插着五根蜡烛,烛光跳动,映着白小姐那张美丽又温婉的面孔。
隔着烛光两个人有说有笑。这样的烛光晚餐充满了浪漫温馨,苗一有点如痴如醉,若时间能停滞不动,那该多好。
这话问的有点煞风景,可是我还是有点担心顾先生,苗先生,你能帮帮我吗?
你想知道什么呢?苗一完全是沉浸在爱情中的样子,有股要为女友两肋插刀的劲。
到底是不是顾先生害死了詹姆斯先生?顾先生从你们警察局回去后就把自己关在公寓,也不来公司上班,毕竟他是公司的股东,又是我们正在拍的那部戏的主角,我们公司内部人心惶惶的,都担心这部戏可能拍不下去呢。
白小姐的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苗先生,你能不能给我一颗定心丸,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他做的?
苗一探头过去,用极小的声音问道:你可知道顾知秋是否种花
种花?白小姐脸上一片茫然,他好像还挺喜欢养点植物什么的。怎么了?这又和花花草草有什么关系?
苗一看看周围显出非常神秘的样子:我只对你一个人说,你可千万要保密啊。
对面白小姐不住地点头,跳跃的烛光中,她幽深的眼睛如同深潭,像是涌动着巨大的漩涡,那荡漾出来的深情和甜蜜,简直要将苗一溺死在里面。
妈妈的,我这叫英雄难过美人关呀。苗一心里叹息着,还是话讲了出去。
你可知道詹姆斯是怎么死的?说是一种什么花中提取的毒药,那叫什么花来着?苗一冥思苦想,最后只能叹息道,瞧我这脑子,我记不清是什么花,反正是种花就对了。
啊?花花草草都能杀人啊,那毒是在茶水里了?
白小姐显然对这件事非常有兴趣。
也许是在茶叶,那壶茶水不是撒了吗?用手绢勉强蘸了一点,不过法医说那点茶水根本没法做检验。只能慢慢地检查那一大盒子茶叶了。可茶叶又那么多,要检测出毒药成分还得等几天呢。哼,到时候看顾知秋还能说什么。
真是对不起,都是我害的你的证物碎掉了,罗探长没有为难你吧。白小姐道歉。
没有没有,不算什么,是我自己毛手毛脚,没事的,我们头儿和我关系好着呢。苗一笑笑,他好像是被白小姐勾起了话头,有了谈案子的兴致,又继续讲道:其实我们头儿这几天主要是在忙阿麦仑公寓的事,詹姆斯的死不能着急,总得等忙完那件事再说,一件件来。不过顾知秋的嫌疑实在太大,我估计你们公司可能要有动荡啊。白小姐还是要为自己早做打算。
白小姐点点头:我明白了,真是太谢谢你了,这些天我们大家都跟无头苍蝇似的,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不该什么,有你给个准话,我这心里也有点打算。阿麦仑公寓,可是张先生跳楼的事?怎么?不是自己跳楼吗?我看了报纸,哦,还是苏小姐写的报道,说他死之前还去找过苏小姐呢,他和我一样,都因为可怕的预知。
嗨,不是,那个是假的。
苗一摆摆手。
假的什么假的?哎呦苗先生你好坏啊,故意神龙见不见尾的,让人家心里七上八下,其实呀,我是最好奇的了,你就讲讲吗,我不会对别人说的。
白小姐娇嗔着,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对面的苗一身子已经酥了一半,心里叹息着:头儿啊,你这安排实在是太叫人煎熬,这简直事把我苗一放在火上烤啊。
苗一犹豫一下还是做出下定决心的决绝样子说:好,我就讲一点,千万要保密。
你就放心好了,我是对谁都不会说的。白小姐双手放在桌上,笑盈盈地看着苗一,在温暖的烛光映照下,苗一有一点点恍惚,好像自己真的是在谈恋爱一般,内心充满了甜蜜和紧张,心慌乱的砰砰砰个不停。
苗一清清嗓子说:其实那个张先生是被谋杀的。
啊?不是他自己去找苏小姐讲的预知梦吗?
去给苏小姐讲故事的张先生是假的!
苗一的话彻底让对面的白小姐惊呆了,她微微张开嘴巴,满眼都是惊讶。
苗一似乎很满意自己制造的惊恐效果,压低声音说:那个人是假的,是冒充张先生的,他一定是看到苏小姐写的关于你预知的事情得到了灵感,就跑去冒充张先生,目的是想害死张先生。
那个人抓到了?
没有,不过马上就抓到了。那人简直了,笨的像个猪猡,他大概是缺很多钱,竟然几次给苏小姐打电话,说有重要的消息卖给她。你想啊,我们苏小姐那是什么人,第一次就认出了他的声音,现在假意答应他,等着碰头的时候抓他呢,到时候一审,具体情况是怎么样不就知道了吗?你看,苏小姐多聪明,她一直把那个人稳住了,就等他上钩呢。
嗯,那张先生的案子马上就能破了吧。
白小姐若有所思地问道。
是的呀,苏小姐和他约好明天见面,只要一见面什么事就都清楚了,我猜这人不过是个小喽啰,被人雇来做事的,也不知幕后的大老板是谁。
吃过饭,苗一非常绅士地开车送白小姐回河滨大楼。看着白小姐娉婷的身影在公寓大门口消失,苗一重重地叹口气,动车子,拐个弯,在一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停下,他摇开车窗,看着不远处苏州河上的点点灯火,忽然狠狠地一拳砸在方向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