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有悲伤,有强颜欢笑,还有不知原因而隐忍的欢乐。
不管是怎样的表情,都是鲜活地,都是无比鲜活的。
只有他们,才是有人气的,才是真真正正活着的。
靡音安静地注视着他们,嘴角一直漾着一种微微的笑。
高远修从屋子外走进来,便看见靡音站在窗前,一动不动。
他将黑漆食盒放在桌子上,问道:“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这些人。”靡音这么回答。
“你,羡慕他们?”高远修问。
“是的,他们的感情,都是活的,不像我……”靡音转过身来,刚才她的右臂一直靠着窗户,有些酸麻。
高远修没有说话,只是将漆盘中地菜一碟碟地放在了桌子上,摆好。
那都是些清淡的小菜,很精致,是按照靡音的口味做的。
不论过去了多长的时间,高远修总是能够记得靡音的口味。
因为他的心中,一直都有一个她。
靡音,一直都是存在的。
这里,是盛容的边境,极净万在安顿好靡音后,便回到了耶罗,而高远修则执意留下来照顾靡音。
这些日子,高远修一直在暗中观察着靡音,他有预感,她将做某件事情,做某件他无法阻止地事情。
但是事情地结果,一定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好几次,他都想开口,想尽自己最大地努力去劝阻。
可是他开不了口。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远修。”
靡音叫了许多遍,高远修才回过神来:“什么“你似乎是有事情要告诉我,是吗?”靡音看着他,眼神清澈,但同时,也是幽暗:“是不是,极净万那边,来了消息?”
高远修觉得自己的嘴唇,像是有千斤那样重。
他不想告诉靡音,非常不想。
但他知道,这也是瞒不住的。
这两个月,耶罗一直加紧攻势,逼迫得盛容的军队节节败退。
可是,在扇久坡处,耶罗的军队却无法前进。
因为那里,由杨池舟所镇守。
那里,是攻打盛容都城的唯一一条道路,因为有天然屏障,地势优越,易守难攻,再加上,杨池舟用兵如神,耶罗在此损失巨大,可是却没有逼退杨池舟一分一毫。
耶罗和盛容的胜负,会在这里,得到解决。
军营
即使耶罗兵强马壮,士兵彪勇善战,可他们毕竟是进攻的一方,后备军粮有限。
而反观杨池舟的军队,坐镇极佳位置,并且后方粮草源源不断送来。
这样一来,耶罗便处于劣势。
耶罗在先前攻破前方盛容的几所重要城池,也是用无数的士兵性命换来的。
极净万不愿意就这么放弃,因为扇久坡一攻破,盛容便能够拿下。
所以,即使损失惨重,他还是命令士兵强攻。
但是,时间一天天过去,除了多了鲜血,多了坟墓之外,这里的局势没有什么变化。
再强大的军队,遇到这样的情况也是束手无策的。
只要有杨池舟在,这里是永远也无法攻下的。
永远也不可能攻下。
高远修虽然不清楚详细内情,但他知道,靡音和极净万之间达成了一项重要协议。
而那项协议。牺牲地那方。一定是靡音。
因为。极净万是不肯吃亏地。他从来都不会吃亏。
所以。高远修非常害怕极净万地消息地到来。
因为他知道。到那时。靡音便要行动。
而靡音做地事情。不会是轻松地。
通过这些天地观察。高远修清楚地看见。靡音地眼睛里。再也没有色彩。
和以前不同,以前靡音的眼睛,是白色的空茫。
那并不是真正的空茫,因为那白色之下,还是有着靡音偷偷掩藏的,或者是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希望。
可是这一次的相见,高远修却看见了。
靡音的眼睛,已经成为了一种清澈的空茫。
在那里面,什么,也不再存在了。
是的。仿佛靡音整个人都已经完全消失,而控制她身体活动地,只是一种信念,只是一个目的,只是一个事实。
这是最可怕的,这是高远修最不愿意看见的。
所以。他祈祷着那一刻不要到来。
永远都不要到来。
但是他的祈祷终究还是敌不过现实,今天,极净万的消息,还是来了。
并且现在,就在他地袖子中。
即使接到了,可高远修还是想拖延着时间,他不想让靡音知道。
他尽量拖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