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顾惜走到大门口,遇上院子里的程进。
程进站在空落的院子里,大雨冲刷的一切都干干净净,游泳池的水不断漫上来。
冷风吹上自己,顾惜的心里整个空落落的,她不欠程琦,或者任何人解释,以前的顾惜和徐洋,那样的感情也是感情。
何况她觉得,就算她是以前的那个顾惜,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也不能因为有了新的恋情,就否认过去的自己。
程进走到她面前,说,“你的腿和手怎么样,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顾惜说,“不用。我想回家。”她转身,走进屋里,呆愣愣在门廊站了一会,才知道往什么地方走。顺着雕花的楼梯往上,家里什么都没变。
家具,墙上挂的,古玩,这些她认得的艺术品,可视的价值连城,身外之物,全都在。
那程琦带走了什么?
想到这里可真是觉得荒谬。
大家层次不同,她连对程琦而言,重要的东西都不知道。
推开卧室门
一切如旧,她走到梳妆台,摘下手里的戒指,右手的手串,拉开梳妆台抽屉,里面满满的各式珠宝盒,她打开一个,里面有自己的许愿骨项链。她把戒指,手串扔进去,耳环摘下来,也扔进去。
合上了抽屉!
程进站在门口,一步不离地跟着看着她。
顾惜走到衣帽间,拿了个箱子,把自己的衣物装进去。而后套上件风衣,走到程进面前,递给他,“走吧。”
程进站着不动,说,“你那边的房子好久没住了。就住在这边多好。”
顾惜往楼下走,转身来,又到衣帽间,把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脱了里面的裙子,这衣服是程琦给她买的。以后她用不着再穿了。
到处挂满了带防尘袋未开过的新衣服,她找到一条自己的旧长袖t恤套上,又找到一条运动裤。这家居服,以前是她在家穿的。
然后换上平跟的鞋。
程进焦灼地站在门口,要不是衣帽间里细微传来声响,他真想冲进去。
顾惜走出来,走到门口,问他,“你今晚还回来住吗?”
程进摇头,“这是你的地方。”
顾惜沉默地下了楼,关上门,在门锁上按,铁皮声轰隆隆传来,四面八方,各个大窗和后门,全都落下闸门。程琦这房子有堪比国外美术馆的除尘装置。
顾惜转身,上了程进的车。
程进把车开出去,问顾惜,“要我帮你开辆车出去吗?”
顾惜说,“不用,以后我坐我妹夫的车。”
程进看着铁门徐徐合上,里面一片黑暗,他的车,顺着路灯,开往喧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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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的家,半年没住人,周围搭着白色床单,她走过去,随便掀开一个盖沙发的。把箱子扔上去,对程进说,“好了,你的使命也完成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程进盯着她说,“顾惜,你没事吧?”
顾惜走到厨房,找到一块抹布,想擦料理台,自己手上有纱布,她扔下抹布,周围都是灰。
她说,“我没事,算了,这个等会我打电话让我妹妹来帮我收拾。”
她走出去送程进,问他,“你也知道那件事了对吗?”
程进点头,欲言又止。
顾惜说,“他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我。我自己也是。你走吧,他怕再和我一起,我们以前的回忆也会被破坏。”她走到门口,推开门,准备送客的姿势。
程进站在她对面,担忧地望着她。
顾惜说,“我了解他,他接受不了这件事的。也许他怕自己会掐死我。”
程进上前一步说,“不是的,”他却咽下后半句,不知说什么好,走了出去。
顾惜抬手合上门,剩下一个小缝的时候,她看着程进,说,“阿进,从来没有人,像程琦那样爱过我,我都明白的。如果有一天,他再问起你,我对他有什么话想说,请你帮我转告他,我只想他为我做一件事,就是以后男婚女嫁,请他再不要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顾惜的最后一个字,合在了紧闭的门里面。
程进站在门口好一会,觉得心揪着疼,他往下走,没有坐电梯,不知道几楼,没有目的地一层层下去。他今天才知道这事,不是不震惊的,也不是不生气的。
任何一个男人,知道这事都没办法不生气吧。
可是对上顾惜的时候,他心里更多的却是心酸。可这种心酸也不足以令自己忘掉妒忌。
他从大厦走出来,看到外面停的车,他快步走了过去,程思从车上下来,“怎么样?”
“你怎么回来了?”
“琦爷已经赶回去,我在那边也没用,就飞过来看看。”
程进一把揪住他,“你之前怕哥受不了,一直没说的是这事吗?顾惜戴了避孕环,你怎么不早说?”
“这可冤枉。”程思甩开他的手,“这我怎么可能知道,国内的医疗体系又不实名制联网。顾惜又没有家庭医生。我就是知道她和那个叫徐洋的开过房而已。开过房我都觉得琦爷一定无法接受,怎么能想到,她竟然为了一个男人,会那样糟蹋自己的身体。竟然去安那东西。”
“那个伤身吗?”
“听说时间长能生到肉里。”
程进一愣,怒气冲冲狠踢向程思的车。他心里都待顾惜如珠如宝,实在接受不了。
程思想到顾惜现在还没摘,觉得胃都抽抽着疼。更无法接受的,是那背后代表的意义。她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