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君之禄又如何?这君,现在可就在们柳帝师家里住着呢。
“西厂口风太紧,又只对督主言听计从,”吏部尚书刘显轻哼一声,“原本以为等到薛督主回来会有什么转机……”
薛逸轻嗤一声,完全不介意刘显酸葡萄心理。
若是能把那人人恨不得插一脚吏部整整清爽,再来说西厂唯独尊不迟。
刘显当然看出了薛逸未尽话中轻蔑,紫胀了面皮道,“但皇上现在被挟持,不知何时能再回京,西南又起义频频,甚至还影响到了东南……彭祁将军没有皇上手谕就不肯开战,国不可一日无君,这该如何是好?”
也亏得他东绕西绕这么久,总算把想说话给说了个囫囵,戏肉当然在最后一句。
夏泽生死不明,这战火都要烧到家门口来了,怎么办?
“各地折子天天像雪片一样往上传,们虽然能票拟,但军国大事,”大学士里五个倒有三个开始叫起了屈,
“一群废物,要们何用?”薛逸冷笑一声。
刚才还叫苦叫得天祥几个大学士瞬间变了颜色,“薛督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上被挟持之前,该有计划早就一一布置到了们手上,身负皇恩,在此等危难之时,们竟然想着是如何推脱肩上重担,真是闻之令人心寒。”
“若是当真才疏学浅,不如另请高明。”这几个大学士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又仗着内阁权利大,整日里对这些言官多方敲打,底下自然有人隐在人群里顶了句。
“好,若是出了问题,那就大家一起担!”他们自然不好当众和言官计较,纷纷一甩袖子撂下狠话,气冲冲地归了位。
有了这几个人作为开头,接二连三地就有人开始哭诉夏泽不在对大夏影响如何如何大,悲观情绪向来具有传染力,朝上竟然有人当场就作出了一篇字字珠玑骈文来哭诉,言下之意若是再不立新君大夏将亡云云……
一传十,十传百,眼见得形势有些失控,柳宁不得不出来镇场面。但此时局势已成,绝大多数人意见都已经由找天子变成了另立新君。
多少人心里打着小九九,若是夏泽继续在位,那么多半也就是眼下形势,倒还不如趁着皇子年幼拥立上位,还能在内里分一杯羹。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也怪不得这些人连起码气节和脸面都不要,眼中惟权势二字再无他物。
“诸位,皇上不过才被劫持了不到一月,们就这么急于推立新君,恐怕有不妥。”说出这话人竟然是幽微。
薛逸看了半天好戏,总算等到了这位正主出来亮相,如果不知底细,说不定还真会被他这幅忧国忧民模样给蒙蔽。
人情绪往往是盲目,即便是精英也不例外,拥立新君一事仿佛为他们打开了一扇门,让他们看见了有生之年能往上再爬一步可能性,自然会想方设法为幽微造势。
“国师,不如问问神明……这太子当立不当立?”
说这话人似乎完全忘了当日里幽微因为“天命之子”反而是绿帽子产物摔了多大一个跟头,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夏泽归根到底明面上也有只有这个孩子,除了他还能立谁?
幽微一副为难神情,迟疑了半天才道,“贫道夜观天象,忽有所感……听得上仙道,大夏国运,尽在此子,不知……”
原本还在暗地里打着小算盘众臣情绪瞬间激动了起来,“神明真是如此所言?”
此时幽微到底先前有过怎样黑历史压根就不重要,他们所需无非是一个冠冕堂皇名头,就像这商议立太子一事肯定被提上议程已经不止一天两天,却偏偏要等到柳宁和薛逸回来再行此事。
若是万一夏泽又回来了,这太子还小不是?把皇位交还给父亲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把所有人都拉下水,此所谓法不责众。
车轮战一般来回过了几场,薛逸从中也看出了门道。
现在朝上有为数不少臣子都偏向于立张嫔之子为太子,也有人在此时提出夏泽身世,言外之意是干脆迎夏涛入京,
……这样看来,他家小阿妩造谣工作倒还当真做得不错。
“此番战乱四起,乃是上苍降祸,”幽微煞有介事道,“神明对下有所不满,故令死人产子,动摇大夏社稷,为害一方。”
这话说得众人不禁骇然,“死人产子?”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说夏涛来历,如果当真是这样祸害,那还是张嫔之子更妙。
“正是如此,”幽微一副忧心忡忡地模样,“也是西南那处山民甚多,不曾多蒙道义教化,这才会奉妖魔之子为首,意图谋夺大夏江山。”
薛逸不禁暗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