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怯意,正是那个见束妈妈对赵太太服软时眼睛一亮的小丫鬟。
她叫莲心,是吴夫人买来服侍吴姨娘的。吴姨娘过来的时候,把她也带了过来。
吴姨娘怏怏地应了一声,道:“你先下去吧,这些我都知道了。”
也不知道是真听进去了还是假听进去了。
莲心再蠢钝也是知道自己的命运和吴姨娘是连在一起的,何况她也是个机敏的,要不然,吴夫人也不会在那么多人里挑了她。
她想到家里的婶婶,因为连着三胎生的都是女儿,被婆婆和丈夫嫌弃,总是闷闷不乐的,结果第四胎是儿子,却怀到了七个月上头小产了……吴姨娘总这样郁郁寡欢的,会不会也小产啊?
莲心有些担心。
“对了,我回吴家的时候,还遇到了件事,”她想讲些外面的事让吴姨娘开开心,“夫人派了俞管事的侄儿润笔驾车送我们去的史家胡同,他把马车停在胡同里,结果住在吴家隔壁的赵家太太从外面卖了很多花树回来,挡住了赵太太拉花的车……”
“等等!”一直表情有些呆板的吴姨娘脸上突然有了几分生气,她打断了莲心的话,道,“赵太太,赵总兵的太太吗?住在吴家东边的那家的赵太太吗?她有一儿一女。”
“是啊!”莲心见她有兴趣,越发的活泼起来,“就是他们家。赵太太不知道去了哪里,还带着儿子和女儿,‘”””
“你看到他们家的小姐和少爷了?”吴姨娘好奇地问。
莲心连连点头:“赵太太的儿女长得都像赵太太,漂亮得像年画上的金童玉女似的。
“那后来怎样了?”吴姨娘追问道。
“后来赵家的车夫就让润笔把车马往墙那边挪挪……”莲心绘声绘色地讲着当时的情景,越讲越兴奋,声音也越来越大,“……结果束妈妈只说了句‘算了”他的脸都气得发绿了……”
吴姨娘忙朝着她“嘘”了一声,压低了嗓子道:“你小声点,小心让别人听见。”
莲心吐了吐舌头,轻手轻脚地开了门缝朝外望,见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跑回来朝着吴姨娘摇了摇头。
吴姨娘松了口气,笑道:“你看到哪个人生气的时候脸色会发绿?又在那里胡说八道!”声音很轻,却隐隐中带着几分笑意。
吴姨娘有多久没有这样高兴了?
莲心思忖着,就听见吴姨娘喃喃地道:“赵太太是个好人……”
她奇道:“吴姨娘认识赵太太吗?”
难怪吴姨娘一听说赵太太就来了精神。
“不,不认识。”吴姨娘忙矢口否认,神色间平添了些许的怅然,“不过,我知道她。”
这话怎么讲?
莲心毕竟年龄小,不解地望着吴姨娘。
吴姨娘笑了笑,嘴角微翕,正要说什么,外面隐隐传来如银铃般欢快的笑声。
莲心神色一紧,忙道:“是少奶奶回来了。”
吴姨娘听着目光一黯,低声道:“应该是和大少爷一起……”
每次大少爷在的时候,少奶奶的笑声都会格外的清脆。
她吩咐莲心:“眼看要到中午了,你去厨房里拿饭吧!”
少奶奶不喜欢她在跟前服侍,除了晨昏定省,她总是呆在家里,现在晨昏定省也免了,她就更不出门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也不用去忍受那些异样的眼光了。
莲心连声应是,退了下去。
吴姨娘就靠在了迎枕上。
因炕是靠着窗户的,少奶奶娇媚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她的耳中:“真的,你可不能骗我?要不然,我,我就三天不跟你说话。”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怎么会骗你!”温和而带着笑意的声音是大少爷的,“我明天亲自动手,帮你做个毽子。”
“德圃……”
大少奶奶的声音温柔缠绵,让吴姨娘想起俞敬修看范氏的目光来。
她心里突然觉得很是委屈。
在潭柘寺见到俞夫人的第天黄昏,一顶小轿把她抬进了俞家。当天晚上,俞敬修就了她的房里……不过她还没有起身,他就喊了丫鬟服侍他沐浴,随后回了正房。
之后俞敬修虽然连着几夜都这样歇在了她的屋里,却是从未曾和她说过一句话,甚至连她叫什么都没有问。
接着她的小日子来了。
俞敬修沉着脸说了句“晦气”,就回了正屋。
待她被诊出是喜脉的时候,连一向肃然的俞夫人都情不自禁地露出了欢欣的笑容,她却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