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帮着我写了几封信——既是他老人家相熟的,到时候我看情况去拜访拜访也是应当的。”
“阿森真长大了!”傅庭筠不禁停下脚步,笑着上下打量阿森,“做起事来滴水不漏,越来越像九爷了。”
“那是!”阿森在傅庭筠面前就像孩子在母亲面前,始终保持着赤子的心性,听到傅庭筠夸奖。得意洋洋地道。“您也不看我是跟着谁长大的。”逗得傅庭筠大笑。
过了两天,赵凌也走了。
给太皇太后办七十大寿的圣旨也正式颁布下来。
一时间,京城里议论的都是这件事。
陌毅的夫人甚至专程来拜访傅庭筠:“你说,送什么东西好?”
给太皇太后祝寿,外命妇最低也要是四品的恭人。通常这种情况之下。除了些日常用品、四季的衣裳之外,为了出彩,多会想办法置办一、两件表达自己心意的东西夹在其中。傅庭筠没有品阶,前两次进品给太皇太后、皇后娘娘恭贺新春,也是因为赵凌打了胜仗的特例,太皇太后的寿诞会不会受邀参加,现在还说不准,赵凌和傅庭筠商量,也是分两步走。若是不参加,就只照常例送些贵重的东西,若是参加,傅庭筠的字写得好,太皇太后又信佛,到时候抄本法华经。
因为事情没有定下来。傅庭筠不好跟陌夫人讨论,就事论事,帮着陌夫人出主意:“要不,绣幅插屏。蟠桃献寿图、万年松溪图、八仙庆寿图……都很吉祥。”
太皇太后七十寿诞在明年的二月二十一日,时间上还来得及。
陌夫人愁道:“若只是请了江南的绣娘帮着绣,还不如送些汉铜花尊、长生香盘这样的前朝古物。若是我自己绣,一来我年纪大了,眼神没年轻的时候好,二来我的绣工相比针工局而言,只怕不及十分之一。送进宫去了,让人嗤笑是小,如果有人鸡蛋里挑骨头,弹劾我们家将军一个‘大不敬’,反弄巧成拙。还是想想别的东西吧!”
这倒也是。
傅庭筠点头,笑道:“要不,我陪着您到街上转转?说不能找到合适的物件。”
陌夫人自然应允。
两人由丫鬟婆子护着先是去了鼓楼大街,后去了西大街和东大街。
各家银楼、绣楼、古董店都人头攒头,而且男客少女眷多。
陌夫人看着和傅庭筠叹道:“可见人人都在为这寿礼发愁。”
傅庭筠安慰陌夫人:“万一不行,就只能先顾着大面上不出错了。”
两人正说着话,迎面碰到了吴夫人和郝太太。
大家意外之余都有些惊喜,在一旁寒暄了半晌,知道她们也是为了太皇太后的寿诞来街上看看的,众人契阔了一阵,这才各自散了。
那边陌夫人回家翻箱倒柜,甚至写了信回巨鹿,让家里的人帮着在库房里找合适的寿礼不说,傅庭筠这边准备好了笔墨,开始抄录法华经。
叶掌柜却突然登门拜访。
傅庭筠有些意外。
为了避嫌,平时有什么事他都会让自己的长媳帮着传话。
她去南房的厅堂见了叶掌柜。
原来叶掌柜是来给她送东西。
“麻姑献寿玻璃插屏,早先有人提前定制了准备送给庄王的,最后不知道为什么没来拿。在宝庆楼的库房里放了七、八年了。”他说着,又搬出个锦盒,“天色灵芝献寿仙桃盘……平时不算是什么好东西,可这当头,嘿嘿,却是有钱也难得买到。”说着,打开了锦盒,“太太您看,像不像灵芝献寿?”
那是块用石头做成的桃盘,盘面有天色的花纹,乍眼一看,就像并放着一对灵芝似的。玻璃插屏就更不用说了。玻璃易碎,家里的陈设又要按四季更换,大家多用紫檀、鸡翅木、梨花木,玻璃的屏风,很少见。
“我寻思着九爷也要送寿礼,又不能送些古董,就找了这两个物件。”赵家的家底单薄,若是送些古董,不免让人起疑这些银子从哪里来。叶掌柜含蓄地道,“就想办法找了这两个物件,虽说不值什么钱,却胜在兆头好。太太您看用不用得上?”
“用得上,用得上。”傅庭筠喜出望外,摩挲着那石头桃盘笑道,“我和九爷正为给太皇太后的寿礼发愁呢!还好有叶掌柜,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然后又把陪陌夫人上街的事说给了叶掌柜听,“难道叶掌柜能坐大通号第三把交椅,就这份高瞻远瞩的目光,已非常人可比。我们要多跟叶掌柜学学才是。”满脸的感激。
雪中送炭,接受的人固然欢喜,送的人想着自己帮着别人解了燃眉之急,心里也会有种满足感。
叶掌柜笑容满面,谦虚道:“太太不觉得我多事就好。”然后和傅庭筠说了些闲话,起身告辞了,连两件东西的银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