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不能轻易放过你。”毕竟他曾是一个反政府组织的头目,民间威望尤在。所以我不会对他处以极刑,相反,“朕有意收你做侍卫,你待如何?”
微偏过首,不无意外地看到青年既惊且恼,低吼着绝不向我这个狗皇帝低头。笑了笑,我轻挑起眉:“待在朕的身边,你就可随时杀了朕。”
望着青年震惊过后,眼中渐生迷惘,我只笑哼了声,转头离去。
“陛下将他收为己用,可是为了动摇那些有反意的月佑百姓。”
和吉卓一前一后走在回廊,听他淡淡发问,我片刻沉默,最后轻勾起唇:“纯粹只是有趣。”
忽可体味茈尧焱当年为何将心存反意的我带回皇宫。自嘲一笑,我停下脚步,回首看向神情淡定的男子:“身边有个时时想杀我的人,也算变相的督促吧。”
真的做了皇帝,才知个中的辛劳。若将那个虎视眈眈的家伙召进宫,我便得时刻打起精神,应付眼前的人和事。而面前的男子许也已猜到我真正的用意,起先不语,深深凝望许久,最后露出无奈的笑意:“君心难测。”
我莞尔,回身就要朝前走去。可忽得下腹一阵抽痛,皱眉微弓□,直待半晌,才渐渐褪去。
“陛下……”
隐察异样,背后的男子上前扶住我,见我一手紧紧护住小腹,微微睁大眼睛,飞掠一抹复杂的情愫,即便搂住我的肩,靠向自己:“奴才过会出宫一趟。”
隐隐猜到他意欲何为,抬头看向清明如水的淡眸,对视半晌,我侧眼点了下头:“有劳。”
刻意视而不见的事实,在此刻无比明晰。只是那句抱歉哽在喉间,怎得说不出口。深低下头,看向平坦的小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喃:“妈妈一定会保住你。”
有过两回生产的经验,自然清楚身体的异样。我摸了摸小腹,即使这个孩子的出身注定惹人非议,即使他的父亲至今下落不明,我仍会生下他,将他好生抚养成人。
苦笑了笑,任身边的男子扶着走回主殿。躺了一个时辰,喝下他暗自出宫买来的安胎药,便让随行的宫女伺候梳洗,穿起正式的朝服,若无其事地前去镇南将军安排的洗尘宴。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这个孩子是个关键,直接导致悠然和客晟的一段半错误(就是这个词儿)婚姻…… “宗老们得以赏脸列宴,朕很是欣慰。”
虽非直系王室血脉,可沾亲带故,有一定的影响力。所以这些年来,一直采用怀柔政策,笼络这三个举足轻重的月姓大贵族。只是表面上,井水不犯河水,暗里却因为羲和在月佑国施行殖民统治,利益受损,早已心存不满。所以想利用懂得异术的梨琼挑起事端。可惜在他们身边,有镇南将军暗c的眼线,一举一动皆在掌握。而梨琼也因为破了身,失去异能,令他们掌权自立的美梦彻底破灭。
望着底下神色诡凝的三个月族宗老,我优雅微笑,眼神冷淡:“说起来,当年朕和贵国的琳琅公主可是无话不谈的好友。”
也许已从梨琼口中得知当年月昭容联合皇后客氏,陷害茈承乾,行刺穆宗皇帝一事。三人皆是面色微变,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似在试探我可会和他们清算这笔陈年旧帐。浅笑了笑,我说,“朕这回亲临月佑,便是为了看看公主口中的神域。”
许是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有时会在梦里见到原宿主的过往,也因此间接知道一些月佑国的风土人情。比如,残酷的宗教教义:“听说两天后,宗老们便要当众处死一个女巫司,这是为何?”
明知故问,但在对方道出原由时,意外得知梨琼已有一个半月的身孕。瞥了眼近旁呆怔的佞人,不知该不该夸他一次性中奖,实在很有本事。勉强忍下笑意,很正经地提议:“朕也想瞧瞧这个女子,不知可否方便旁观?”
就算不方便,他们也不敢得罪羲和皇帝。故而行刑当日,我极招摇地前去月佑百姓视作圣地的宗庙,而原先生怕有人趁机行刺而极力反对我骑马出行的吉卓在看到两边目瞪口呆的百姓时,深深叹了口气。
“我说没问题吧。”
用只有我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我浅笑着说。虽然这张过分漂亮的脸蛋让我遇到很多麻烦,可反过来也算一种武器,所以不吝微笑,不时朝两旁的民众、尤是男同胞招手,在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中,安然无恙地抵达城东的宗庙。
“宗教有时只是私欲的借口。”
就像圣女贞德的死,不过教会和查理七世鸟尽弓藏。遥望绑在木桩上的女子,我语气冷淡。瞥见三宗老远远而来,收起眼中的鄙夷,平静上座。
“原先以为是个极妖艳的女子,才会耐不得寂寞。没想到竟是这样弱不禁风的美人儿。”
淡淡望着草堆上闭眼低首的梨琼,我波澜不惊地说。听出我语中的讽意,三宗老神情尴尬,等到庙前的广场聚满民众,其中辈分最高的宗老起身发表一番大义凛然的演说,痛斥前巫司如何不守清规,亵渎神明。最后在如潮的声讨中,下到邢台,亲自执火把,略略得意地点燃草堆。
“啧啧,一尸两命啊……”
倚在銮金座椅,我轻描淡写地发表感想之时,从人群中跃出一个熟悉到麻木的身影。挑眉支首,我淡淡望着他飞身跃入火海,解下为他受此无端之苦的女子,继而在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施展轻功,不消多时,便已消失在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