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青忙转身去找库房拿银子,这事须得早早了解了,若让乞丐堵在门前,岂不是让他人看笑话?且太后在观州,又不能直接对那些乞丐打杀,真是造孽,太后作甚来要观州?学前朝太后去庵堂不好吗!
赵青前脚刚走,后脚赵自胜的长随就火急火燎的来了。“老爷,老爷,大事不好啦。”
赵自胜刚发了一次脾气,此时气还堵在心口,丁成咋咋呼呼的,他太阳穴突突,一脚踢在丁成膝盖上。丁成噗通跪下。“老爷,城内都在说老夫人不慈,说老夫人虚伪。还……还……”
“还什么,说!”赵自胜开始找平日里执加法的鞭子,这老妇,这老妇……他已词穷。找不到词来形容此时对赵钟氏的失望。
丁成低下头,“说婉姐儿。诗姐儿,晴姐儿未……未婚先孕,不……不……不检点……”他说完嘭嘭的磕头,只求老爷莫要迁怒。
“啪。”东西扫落在地的声音。“老夫要休了她!拿笔来,老夫休了她!”
然赵自胜不知晓的是,未婚先孕这事。是赵淑特意让人说与丁成听的,外间并无人敢传。毕竟赵家在观州极有势力,更何况她也是赵家女,传出赵家女未婚先孕,她也会受到波及。
不过赵钟氏,便不好意思了,此时该担心的是她的娘家,竟教出如此女儿,简直是来败坏她们赵家家声的!
丁成忙拦住赵自胜,“老爷,您三思啊老爷,您不念及夫人跟了您这么多年,也得念及公子和姑娘们啊老爷,您若此时休了老夫人,您让公子和姑娘们情何以堪,老爷。”
赵自胜撩开丁成,“你给我让开,去,去把那老妇给我找来!快去!”
得到消息的,还有赵自胜的宠妾,白姨娘一身梨白色水浪纹裹胸霓衣,款款而来,已三十多的她,正是最为妖娆的年纪,姓钟,名为梨白,人确如梨般圣洁纯美,是老夫人的幺堂妹。
“老爷,您消消气。”她的声音很轻柔,让人听了心中不自觉便舒服起来,赵自胜面对白姨娘,便没了方才的怒气。
“老爷,妾身顿了您最爱喝的八珍汤,辉儿也好些时候未见您了,怪想您的,老说有学问要请教父亲呢。”
赵自胜轻哼一声,“她处处为难你,你却要为她着想,今日谁也别劝,老夫便是要休妻又如何!”
白姨娘嘴角微扬,很快便淡下了去,八珍汤是钟氏的秘方,是她费了好多功夫才得来的,老爷年轻时,她这位姐姐没少凭借着八珍汤拢住老爷,自从她得了八珍汤的秘方成功获得老爷宠爱后,已多年未用八珍汤,如今说起老爷果真想起年轻时的事。
然而那又如何?八珍汤换个人做,还是那样的可口,而姐姐却已经老了。
年幼时,这位堂姐待她还算不错,然而她这辈子最不该的便是压在她头上,让她的儿子成为庶出,当年赠她八珍汤秘方还不是为了与其他姨娘争宠?
且她的这位堂姐心眼多,给的八珍汤秘方不全,幸好她也不傻,不然早死了。
“老爷,太后还在观州呢,咱待太后走了再处理姐姐的事,您觉得如何?”白姨娘轻轻的为赵自胜揉手臂,动作自然行云流水,不轻不重,让赵自胜极为舒坦。
他拍拍白姨娘搭在他身上的手,叹了口气,太后乃在观州,确实不是休妻的好时候,方才是他气极了才想不顾一切的休妻,此时经白姨娘提醒,便冷静下来。
“你莫要再为她求情,这个蠢妇,如何担得起我赵氏门庭的宗妇之责?今日起中馈她便不用掌了,你且多操心,都是出生钟氏,你比她不知聪慧多少,这些年老夫也看得明白,你受了她多少刁难,却还是要息事宁人宽容待她,委屈你了。”
白姨娘晶莹的泪珠落下,伏在赵自胜怀里,轻轻抽泣,“妾身不委屈,妾身还有老爷,只要是为了老爷,妾身做什么都愿意。”
赵淑知晓赵钟氏被夺了中馈权时,她在画铺子内部的装修图,抬起头只是淡淡一笑,意料之中的事,赵钟氏不惹她便罢了,惹了她只需一个引子,便能让她永无翻身之余地,对待敌人,亲手了结她双手沾满鲜血永远不是最好的方法,最好的方法是让她另外的敌人来了结她。
不费吹飞之力的事,何乐而不为?
笑完,她低头接着画,旁边绿萝等人安静的伺候着,还彼此看了一眼对方身上的新衣,今日她们都从毕巧那儿领了新衣,迫不及待的便要穿出来炫耀炫耀。
赵淑的画技不高,只能简单的勾勒出大概,画完之后还得让孙云加以修饰,才能让绯鹏去请木匠来改。
最后一笔画完,她吹了吹墨迹,对绿萝道:“你穿鹅黄色好看,与阿云那只鹦鹉尾巴一个色。”
“郡主!您取笑奴婢。”绿萝娇羞的收肩,双手放在身前,要嘟嘴。
赵淑大笑,将画好的纸递给她,“拿去给阿云看,顺便看一看你的远房亲戚。”
“奴婢没有远房亲戚。”绿萝一本正经的纠正,然盛夏等人早已笑做一团,她见大家都笑,才明白过来,赵淑话里的远房亲戚竟是那只鹦鹉。
她还要与赵淑强调一遍,她不是鹦鹉的远房亲戚,初春便进来了,门外还站着一小厮模样的男子。
“郡主,人来了。”初春行了礼站在一边。
赵淑看了一眼盛夏等下,“过几日便要去茶梅山看茶梅,且去准备准备,莫要到了时候手忙脚乱的。”
“是,奴婢们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