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不然赵坚的人不会被杀得一干二净,他那时候要是老老实实,今日哪怕不出门就会得享将来的好处,可他却被利用了。
这一刻,他比任何时候都要后悔,杜云岩哭喊道:“大哥,您就饶了我这一回,我是犯糊涂,可我原本并不想要害您啊,我要是知道真相,绝不会将您带到这里来。”
也许吧。
但他骨子里是冷血的,才会对自己的妻子,女儿那样薄情,杜云壑已经不能再相信他,这个弟弟的性子,利益熏心,随时还是要被人利用的。
“我言尽于此。”杜云壑转身走了。
杜云岩一个人留在潮湿的河边,想到他要孤身上路,甚至连官位都没有了,忍不住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又经历一次战事的长安,此刻已平静下来。
杜云壑看到马将军并不意外,在他们出发之后不久,贺玄便已经把这桩事告诉他了,马将军率领的军队将会成为这场战事中的重大转折,他当然也做到了,赵坚附近的残余势力在今日被肃清殆尽,至于远一点的地方,却要再等待些时日。
“凌儿他没有在路上给你添麻烦罢?”杜云壑问起儿子,“他仍是去了澜天关?”
“是,不然随我回来,我可是解释不清的。”马将军拍拍杜云壑的肩膀,“不要担心,我们已经勘察过地形,也确实到了附近才返回。这孩子有许多疑问,我只说军令如山,我要执行别的命令,而他必须去攻下澜天关。”他顿一顿,“还是留了一万精兵的。”
他杀回长安,也只带了两万的精兵。
杜云壑笑一笑道:“他早该历练一下了,我们像他这样的年纪,已经打过几场仗了。”
马将军也笑起来:“不这样,我们这种将门血脉可是要没落的。”
虽说虎门无犬子,然往前的历史看来,一代不如一代的状况十分的多。
两人正说着,有个侍卫过来传话,杜云壑听清楚了,惊讶道:“是吗,在哪里?”
他还不知道杜若竟然回了长安。
月亮如弯钩挂在天边,夜幕寂静,那一栋院子也是静悄悄的,没有人敢去打扰,可过得一阵子还是传来了脚步声。
虽然不大,贺玄仍是醒了。
他坐起身子,看到杜若还在侧躺着,睡得很沉。
那姿势是有些别扭的,因为她原是在等待,还穿着衣服,一双腿悬挂着,靠着床沿,露出裙子底下粉色的绣花鞋,上头的明珠泛着幽幽的光。
“王爷,杜大人来了。”随从在门口提醒。
贺玄道:“请进来。”
杜云壑走入屋内,就看到贺玄坐在床边,而他那个女儿仍在睡着,乌黑的头发映衬的她脸庞越发的白皙,他瞧见这场景,眉头微微拧了拧,几步就走了上去。
“是我让她在这里歇息的,她等久了许是困了。”
杜云壑瞧见杜若身上的衣裙,松了口气,弯下腰轻唤道:“若若。”
贺玄见状站起来,立在一边。
好像是听到父亲的声音,那么的温和,又好像是久违了,她很着急的睁开眼睛,果然就看到杜云壑的脸在眼前,她一下就抱住了父亲的脖子。
“爹爹!”她叫道。
那样的欣喜。
而杜云壑反倒是一头雾水,询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是祖母叫你回长安的吗?”
当初为了她们的安全故意哄着去晋县,也是费了他一番口舌,结果杜若竟然在这节骨眼上回来了,幸好没有受伤!
杜若摇摇头:“我偷偷跑出来的。”
“为何?”杜云壑一怔。
她笑起来,不管之前遇到什么,而今她只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她紧紧抱住父亲的脖子:“我就想快点看到您,别的我什么都不管!”
这孩子,杜云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种时候应该是要好好教训她一通的,可是她温热的脸贴在自己的脸上,好像小时候才生出来那样的柔弱。他有空总是抱着她,看着她,觉得自己这女儿怎么那么可爱,那么的漂亮,后来她渐渐大了,他们父女两个便没有以前那么亲近。
他心里还是高兴的。
“爹爹,我们现在是要回去吗?”她从床上下来。
这是当然了,总不能让杜若住在雍王府。
“我们便先告辞了。”杜云壑与贺玄道,“明日恐怕还有一番收拾。”
这场战打得很快,很准,但还是伤及了长安,要重新整顿起来,又是要费工夫的,而且,赵坚原是皇帝不可能什么都不交代一下,这长安,这江山还得有个主事者。
其中的繁琐是不能快刀斩乱麻的。
贺玄点点头:“今日也多亏您。”
杜云壑不再多说,带着杜若往外走去。
临到出门,杜若回头瞧了贺玄一眼。
他也正在看着她。
眸色好似月光,温和,又有些眷恋,她而今见到父亲,心情是极为的好,朝他笑一笑转回头,同父亲离开了雍王府。
两人坐车回到府邸,想到刚才她在这里到处寻找杜云壑,生怕打探不出消息时的焦急担心,她靠在父亲手边,轻声道:“爹爹,以后再有事情,您千万不要送我们走,或者哪怕留我一个人也是好的。”
若是不知也便罢了,知道了,那种心情难以形容,恨不得插翅飞到他身边。
杜云壑怔了怔。
经历了刚才的事情,她大概是知道真相了,他心想这种时候留着她们做什么,都是女眷难道还能跟着一起去杀敌不成,只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