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韩非站起来,两腿发软,身子斜斜朝一旁倒去。李冬阳连忙扶住他,爽朗大笑:“你也有这个时候。记得上次我们结过婚的,来,新娘子,让我抱着你回家。”
打横将他抱起,朝树林外走去。
韩非唔了一声,说:“到了叫我,我先睡一会。”
“好。”
家里还是他离去之前的样子。
凌乱不堪。
床上还有未干的y体,带着血的假yáng_jù扔在了一边。
安楚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深深的埋进膝盖里。
听见声响,连忙抬头来,脸色很难看,青色的胡渣爬满了下巴,憔悴的厉害。哪还有平日那个风度翩翩警官的样子。
他见了来人,嘴唇嗫嚅了下,声音几不可闻:“阿非……”
韩非抬抬手,示意让李冬阳放下自己,去隔壁卧室换了件干燥的衣裳。
出来时,李冬阳已为他煮好了热姜汤,端到他手中说:“喝了吧。”
“谢了。”
韩非捧着杯子,来到安楚面前,还没说话,安楚便双手捂着脸,羞愧的低下了头,悔恨的泪水从指缝间溢了出来。
他醒来时,就已经想起了自己对韩非所做的事。
他现在只有一种感觉,羞愧的想去死。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你做出这种事来!这么下流的事情……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韩非伸手想安抚他,却僵硬在半空中,没有落下来。
“那天你太太来找我了,说你们……离婚了。”他垂下眉,黯然道,“我以为你很幸福,却没有感觉到……你也会有很多烦恼。嘴上说是朋友,却什么都没为你做过,我……很对不起。”
安楚摇摇头,哭的不可自遏。
“别说了。都是我对不起你。别说了。”
“我放弃学医并不是因为你,和太太不幸福也不是因为你。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自己的错。我的心太狭隘,一直埋着,没想到会以这种软弱卑贱的形式爆发出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
李冬阳在一旁看着。
室内气氛实在很僵硬。
韩非叹息,说:“算了,过去了。振作点,安楚,别窝囊。”
“对不起。”安楚突然站起来,擦干眼泪,说:“你如果想杀了我,现在动手也没关系!”
“安楚,我说了,不怪你。”韩非苦笑。
安楚点点头,望了李冬阳一眼,说:“今晚麻烦你照顾一下他。我先走了。真的很对不起你!”
韩非也没有阻拦,任他推门离开了。
“也好,让他回去静一静也是好事。”李冬阳摊手道。
韩非坐在沙发上,习惯性的蜷缩起身子,恍惚的喝着姜汤,眼角的那颗红印红的要滴出血来。
李冬阳忍不住又凑近,好奇的说:“真奇怪,这也不是痣,怎么突然长出来的?”
韩非淡淡的说:“谁知道?也许是不小心烫到了。过几天就能好。”
李冬阳见他不想多谈,便没再问。
过了好久,韩非突然说:“冬阳,我不太放心安楚,你陪我去他家看看吧。”
独角兽(七)
安楚回到家,倦怠不已,坐在沙发上恍恍惚惚。
与妻子离婚已有数月,屋里乱七八糟,无人收拾。
厚重的窗帘遮住了晨曦第一抹阳光。
他靠在沙发上,感觉好像陷入了无垠深海,难以呼吸。
忽然,门铃响了。
他没动。
门铃持续不断的响,在空旷的清晨显得特别刺耳。
他疲倦的站起来,打开门,愣住了。
一个男孩站在那里。
他戴着鸭舌帽,帽檐遮住了双眼,唇角带着一抹笑意。
“你是?”安楚疑惑的看着他。
男孩将头抬起来,露出了那双幽蓝的眼睛,“还记得我吗?”
安楚脸色大变,往后退一步,跌跌撞撞:“是你……是你!我想起来了,都是你干的,对不对!是你干的!”
上星期,他在办案时,突然遇到这个少年。男孩就这样站的远远的,对着自己笑。
当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现在想起来,自从碰到他之后,再见韩非,心里就控制不住的愤怒。
“是你,都是你害我的!”
安楚从桌子上抽出一把匕首,刺向少年:“你去死!”
匕首离少年的喉咙还有一公分时,他停了下来。
无力的垂下双手,毕恭毕敬道:“请进。”
少年微笑,跟他来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来。
环顾四周,皱了皱眉:“房子倒是不错,只是太久没人收拾。有些脏。”
又看客厅一角的壁橱上摆满了奖章,继续说:“生活不是挺好的么?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要去嫉妒别人?”
安楚闭上眼睛。
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了。
妈妈说:“上次去小楚的学校,又看见那个孩子了。真是聪明。从小就会念书。安楚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争气点,超过他啊!”
结婚三年的妻子,发现自己不举时,表面上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好几次都看见她在背地里委屈的哭泣。
因为自己无法满足她,所以就由着妻子跟别的男人厮混在一起。
可是最后还是无法挽救自己的婚姻,上个月,她还算提出了离婚。
“我们还是离婚吧,我觉得自己无法跟你过下去了,我们这场婚姻是失败的。”
工作也不顺心。
每天都被领导痛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