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睡了一大觉,做了一大堆梦。梦境零碎得仿佛存在又仿佛不存在。一觉过去终于醒来,她看到小眼镜一脸担心的愁容:“语蒖,你发烧了,都睡了一天半了,你怎么了?”
黎语蒖迟钝地笑了笑:“水土不服吧。”
闫静学会了她的翻白眼,翻着白眼冲她说:“你唬谁,来了都快两年了你才开始水土不服!”
黎语蒖跟她说:“我神经迟钝,反应有点延时。”
闫静又冲她翻白眼。
然后她说:“你睡大觉期间电话一直一直响。”
黎语蒖恍惚的情绪一下紧绷起来,却做着并不经意的样子。
“是吗?”
她以为这两个字自己说的平常随意,却不知道里面的期待已经昭然欲揭。
“嗯,响得实在闹心我就帮你接了一下。”
黎语蒖舔舔干涩的嘴唇。
“那,说什么了?”
闫静奇怪:“你怎么不先问问是谁?”
黎语蒖闭眼,叹气,睁眼:“那么,是谁?”
在人怀有期待的时候,一切拖延时间的举动都是罪孽深重。
闫静:“算了还是先告诉你说什么了吧。”
闫静差点把黎语蒖气得倒仰。
“这人说他马上要来这留学了,想和你联系一下。我说你睡觉呢,他说你怎么一直睡觉,怎么这么能睡,不是为了不接他电话才说睡觉其实没睡吧,我说你要这样说话大家都没办法继续聊天了,然后他说好吧那等你醒了给他回电话。我问他‘你是谁’,他说他是你中学同学。我想了想那会不会也是我同学呢,毕竟我们也高中过一阵子的是不是,然后我问了下‘你是她二中的同学吗’,他说二中是什么地方?s城有二中吗?气死我了!”
闫静喋喋不休一大串的功夫,黎语蒖已经从她手里夺过自己的手机。
她在闫静的聒噪中回拨了电话。闫静看到后连忙问:“哎哎我还没说完呐,语蒖,他是你一中的同学吗?他叫什么名字呀?”
因为等来的并不是潜意识期待中的那个人,黎语蒖变得有点莫名烦躁与愤懑。她的声音僵硬成了一条线:“他名字你也知道,宁佳岩。”
静默了两秒钟后,闫静尖叫起来。
“啊——!一中学霸校草花美男宁佳岩?”
黎语蒖想把她踹出房间去。看一个人到底有多花痴就看她在男人名字前边能加多少定语。
在闫静的尖叫声中,电话通了。
宁佳岩开门见山就问,你怎么睡那么久,是不是不想接我电话。
黎语蒖说:“是的,本来想睡一辈子呢。”
宁佳岩说:“那你现在怎么又给我打过来了。”
黎语蒖说:“因为实在受不了之前帮我接电话那女的磨叨了。”
宁佳岩说:“哦,刚才尖叫着说我是一中学霸校草花美男宁佳岩那个女孩。”
黎语蒖说:“你耳朵还能更尖点吗?”
宁佳岩说:“不用更尖了吧,被表扬的话能不漏下就可以了,被批评的那些都是粪土,不用听我也不想听。”
黎语蒖觉得自己又想躺回去睡觉了。
她问宁佳岩:“你找我什么事?”
宁佳岩说:“我之前跟你说了,我家的事处理好了。还有,我分手了,是和平分手,我没伤害她。”
黎语蒖:“所以?”
宁佳岩:“所以,我申请了大四到你现在那个学校去交换学习一年。”他顿了顿,说,“我等不到毕业之后再到国外读研了。”
黎语蒖笑了:“好吧,如果你来时,赶得上我还没回去,我请你吃饭。”
宁佳岩在话筒对面静默两秒钟,然后他说:“黎语蒖,你难道不留在那里读研吗?你是故意的吗?我费尽力气终于要过去了,你却跟我说你要回来了!”
黎语蒖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不答。
“为什么要回来?继续在国外读研不好吗?”宁佳岩问。
黎语蒖尽量做到不刺激他:“其实研究生的课程我私下里也自学了一下,并没有十分必要留下来再浪费几年时间。”并且这里没有人特别期待她的留下。
宁佳岩:“你是在跟我显摆你现在比高考那会更厉害吗?”
黎语蒖:“虽然是事实,但我其实没有特别想显摆。”
宁佳岩运着气:“反正,你得在我去了那里之后再想回不回来的事。”
黎语蒖:“为什么?”
宁佳岩:“因为我要见你,我要让你改变主意。我不信两年前你喜欢秦白桦不喜欢我,两年后没有了秦白桦你还是不喜欢我。”
黎语蒖幽幽地告诉他:“两年后我是不喜欢秦白桦了,可我又喜欢上了别人。”
宁佳岩又运着气,说,黎语蒖你给我等着,我们当面再掰扯,然后气咻咻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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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静直勾勾地看着放下手机的黎语蒖,忧心忡忡地问:“语蒖,你要回国去吗?不要啊!我舍不得你离开我!”
黎语蒖拍拍她的肩:“乖,唐尼会留下来陪你掐架的。”
闫静做了一个“呕”的动作:“谁稀罕他,有多远死开多远!”
想想后,她摇着黎语蒖的手臂问:“大蒖你走后咖啡店怎么办?现在咖啡店和周易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你走了店也不能托付给他,这是你的心血啊,你不能不管吧?所以你还是别回国了!”
黎语蒖听到周易的名字,胸口闷痛了一下。
她又拍拍闫静的肩:“乖,如果我回国,我打算把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