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嫁出去就是家暴女婿了,亲爹从此解放了。他们家不一样,女婿是头人,每次开会的时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怜的老父亲总要再被闺女挑战一次神经。所以战斗力越发强大了。
父女俩从早上吼到了中午,何三大开眼界。他们县衙里小娘子如此手辣,见着亲爹还要软软地问好呢,还要给亲爹做点针线呢。这里……卧槽!别别别,别拔刀啊!咱们小娘子真是个孝顺女儿,真是个淑女啊!她一点也不手辣,至少她不会殴打亲爹。
最后以父女俩大打出手,结果俩人谁也没伤着,误中副车,以把劝架的山璞舅舅打成个熊猫眼而告终。山璞的妹子又跑了出来,表达了很想到山下看看的愿望,因为……她听她哥说,山下有很多新鲜的物事。
这也是山璞的策略了,又有颜肃之每每十分配合,山璞要回来了,他都让姜氏准备一些好料给带上来,糖衣炮弹果然好用。
山娘仿佛觉得她爹活得太长似的,还吆喝了一声:“山下这三天有会,什么都有,想下山看热闹的跟我一块儿去,每家只能去三个啊,带的随从不能太多。不然没人看家了啊。”她又招呼了好几家有势力的闺蜜跟着一起下山,连嫂子都拐了两个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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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也热闹了起来,颜肃之也是为了山民下来得太多,万一有个什么误会打起来,他先召集了一些士卒来临时充当治安警察。又出了告示:为庆大捷,某日于县城及周边进行庆祝。
什么耍百戏的、说唱的、出各种小摊子的,都来了。这会儿春耕已毕、收获未到,去年冬天水利工程做得也挺不错,且不用抢水抢太狠。四里八乡的,也都赶来看热闹。
县城不大,于是城外又搭起些芦棚一类,也有卖茶水的,也有卖零嘴的,也有卖各种小玩艺儿的。经过颜肃之的治理(最主要的功劳是减税),本县经济比往年松快了不少,也有人兜里有了点零钱,至少爹妈舍得给疼爱的小闺女买两朵鲜花插带了。
人人脸上都带着笑。也是,海贼传闻虽然凶,可是真正遇着的,也就那么一个不走运的村子而已。其他人愣是毛事儿没有,海贼还被打跑了,县令还很靠谱,可不得欢庆一下么?
人一涌进来,治安就成了问题。大事儿没有,小偷小摸的也得加紧查呀。颜神佑是个鸡婆性子,一想到很多人涌进来,就向颜肃之建议,什么除了防止斗殴之外,还要抓小偷啦,尤其是人贩子什么的。颜肃之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这个我还能不知道么?往年京里,比这个乱多啦。哪年不丢几个孩子的?我有数儿。”
颜神佑一片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愤愤地冲她爹吐了好几下舌头,差点被颜肃之眼明手快把口条给揪下来。捂着嘴巴,颜神佑怒瞪她爹。颜肃之笑得直捶桌:“哈哈哈哈,看你的傻样儿。好啦,去看看六郎,教他读书。”
颜神佑放下手,哼唧道:“不怕我这傻样儿把他教傻了么?”
颜肃之笑着摇头:“我怕你把他教得太聪明了,反而不好。聪明不是教出来的。”
颜神佑笑嘻嘻地道:“有阿娘在呢,六郎必是个正人君子。”
颜肃之听到“正人君子”四个字,整个人的表情都丰富了起来。认真地说:“这可不是什么好话。”
颜神佑笑得直打跌。
六郎到现在也还没有个正经老师,楚氏虽然跟颜肃之提了,只是不幸遇到了海贼等事,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办。姜氏现在倒想让颜神佑给六郎开个蒙什么的,教六郎读一点书,以为如果颜神佑的性格放到六郎的身上,她就开心了。颜肃之却反对,他对姜氏道:“我怕画虎不成反类犬,不能都交给神佑,你也要多看着点儿。其他的,慢慢学。”
姜氏认为此言有理,便与颜神佑分了一下工,两人分别教授相应课程。
颜神佑还不知道,在她爹眼里,她是个可能会教坏小朋友的危险份子。娉娉袅袅地起身,从从容容地备课去了。留下颜肃之看着闺女这怎么看怎么淑女的背景发愣:真是造孽呀!
山下才手忙脚乱地准备好,山上的人也下来了。山娘刚刚掐赢了亲爹,神清气爽,带着评估的眼睛,扫射着一路的风景。颜肃之命卢慎到城门口迎接这一行人,头人知道卢慎的身份,与他打过了招呼。山娘对于卢慎的长相十分满意,心道,就算县令长得丑,这一个也能洗眼睛了。
卢慎又说了安排云云,山娘一看,城外也挺热闹的,便同意将大部队留在城外驻扎,她们一行人只带了几十个随从,随卢慎一道入县衙去。一路上两边都是摊贩,人挨着人,山娘眼睛尖,还看到几个像是山民打扮的人。随行的人多半是爱热闹的年轻人,还有几个小孩子,看到有些不错的摊点,就有点走不动道了,道大家拽着,一路到了衙门口。
颜肃之,正在县衙门口等着他们呢。
颜肃之见头人,笑道:“别来无恙。”
头人亦迎了上去,两人四只手,握到了一起。
☆、96·有来必有往
山璞见父亲与颜肃之两双手握到了一起,松下一口气来,然后被山娘拿眼角瞄了一下,又挺直了腰肝儿。
有卢慎的脸保底,山娘对于颜肃之能长成什么样儿,倒不那么期盼了。不料一打照面,还是惊了那么一下。颜肃之这副尊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