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凡回来后,给我带了一个手机,很精美的包装。盒子很大,手机却很小,很流行的那种翻盖的设计。我问:“多少钱?”
“问这干嘛?用着再说啊。”李凡兴奋地说:“你喜欢不喜欢?”
“喜欢。”我撒谎了,也不是我不喜欢,但我对手机根本就没这喜欢不喜欢的概念,我喜欢它它也不会对我好一点,不喜欢它它也不会待我差一点。只是一个死物而已。
“你喜欢就好,我还特地挑了半天的,像个玩具吧?”
我望着她笑了起来,说:“是啊,有些像玩具。”我接着说:“你去忙吧,我熟悉一下。”
李凡答应了,然后去找孩子去了。我自己努力地从轮椅上下来,坐到沙发上去。然后摆弄起来,时不时地注意着李凡的身影,当她进厨房以后,和小保姆一起择菜时,我便喊着:“李凡,把你的手机给我,我存几个号码。”
李凡说,在我包包里,你自己拿吧。大概才想到我活动不方便,便说:“还是我拿给你。”
李凡出来,进房间里拿出手机,然后递给我。看着我说:“你都要谁的号码?”
“公司里的一些了,还有鱼儿的,你的,我原来都存在手机里面,一个也不记得。”我装作轻松地说,李凡看起来并没有怀疑什么,去厨房了。
我连忙翻开李凡的手机,查找着通话记录,在已接来电里面,是空的。未接来电里面,也是空的,只是在已拔电话里,有两个号码,完全和多多没有关系。我把两部手机都丢在一边,哈哈地笑了起来。
李凡吓得从厨房里跑过来,问:“你怎么啦?”
我一下收起笑容,说:“没什么,看了你的手机觉得好笑。”
“哪里好笑?”
“你手机里有计算安全期的小功能啊。”
李凡听了有些不好意思,说:“从来没用过。”然后走开了。
其实我早就知道她的手机有这个功能,只不过拿来掩饰我心中的无奈而已。
吃完饭后陪着他们看了下电视洗澡后我就去睡了,第一次睡这么早。我不得不睡,否则我会疯的,现在联系不上多多,心里倒还踏实了,一下就睡着了。在睡梦中等待着第二天的鸟鸣声。
第二天早上我对李凡说我这样待着不是办法,我得找点事做,不然时间难熬。李凡说我还没有康复,能干什么?我也不知道能干什么,我只知道我必须得从这种无聊的思维中解脱出来。李凡走后,我便关上门在房间里不扶床学习走路,每一脚踩下去很痛,那种痛像是从膝部那里,一丝丝地直冲骨子深处的痛。我忍住了,还是让我的脚来承受身体的重量。直到全身汗得透湿。
我洗个凉水澡后就睡觉,睡醒了就起来接着走,一遍遍地,一天下来竟然也走了一些路,感觉也不是那么痛了。就像汽车的磨合期一样,这段日子是必不可少的。等到晚上李凡下班回来,我可以不要轮椅了走路了,心里暗暗有些高兴:终于过了一天!鱼儿也来了,这令我有些意料之外,她说:“你不是说好等我扶你走路的么?”
“来有急了。”我说,其实我内心里真的好希望好希望她能扶着我走。
“什么来不急了?”
“哦,没什么,想自己走路等不急了。”
“哈哈,像个小伢,不能走路总想走路,当他会走路了却总是要人抱了。”鱼儿取笑着我。我说:“你没养过小孩子你怎么知道?”
“没吃过猪r看过猪走路啊!”
我一想,也是。李凡对我的行为有些担心,但也只是嗔怪了几句,没说什么重话。我心里想着大概过几天,我就可以上班了。我问了一些公司现在的情况,李凡好像不大愿意说,总让人觉得在瞒着什么一样。我追问之下她才告诉我,说我的位置已经被人占了。这丝毫不让我奇怪,很正常的。
我说:“这有什么?小事而已,大不了从头再来。”
“我明天叫大伟问一下,你安排什么工作。”
“不用问了,我还是回我的宣传部得了。”
“宣传部也不一定有地方。”李凡干脆告诉我,说:“现在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不过你也别着急,现在底下几个厂都在扩建,总部这边也要充实一批人的。有什么情况我明天回来再告诉你。我还是让大伟问一问。”
“好吧,反正也无所谓,在武汉我还是饿不死的。”虽然我这样说,心里还是有一些不爽,一下子自己就变成一个多余的人了,日。
“你可别想得太多啊。”李凡看着我说。
鱼儿在旁边说:“哎呀,你就别罗嗦了,寞寞不会在意的。”
我笑了起来,说:“是啊,我不会在意的。再说我又不是搞体力劳动,在码头上搬东西,我的学历也够我吃饭的。”
李凡看样子放心了。鱼儿便陪着我聊天,问我痛不痛之类的,还告诉我不要在意脸上的那道疤。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把那道疤看得那么重要,很让人奇怪。鱼儿最后说:“我今天看到一句话了。关于爱情的。你知道怎么说吗?”
“怎么说?”
“爱情是一个精心设计的环,每个人都被安排为某个人受伤。我觉得说得好有道理哦。”
“鬼扯,都受伤的话那谁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