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就苦笑起来。一向自制力极强的他,有种被他家宝贝“逼良为娼”的感觉。
赵琰就这么照顾了她一个日夜,期间又喂了几次药,待到第二日清晨,阿凝的脸色终于恢复正常。
这一觉醒来,登时神清气爽。她睁开眼,抬起头就看见一张倦容,正闭目休憩。
赵琰一夜都没睡,听到怀里的动静,睁开眼,喜道:“宝贝儿醒了?”
阿凝点点头,望见他泛着几点血丝的眼睛,心疼道:“殿下……”
他低头温柔地亲了亲她的唇,“还难受吗?”
见她摇头了,他才又用力亲了几口,仿佛从一场大劫中逃生似的,笑着叹道,“真是……操心死了。”
“殿下让锦青伺候就是,何必自己亲自动手呢?”
他又捏起她的手指来亲亲,“我哪里舍得。”她这个模样,他完全无心公务,除了陪在身边,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原本也不是什么大病,来得快去得也快。这刚醒来,阿凝只觉得饿得发慌,赵琰哄着她吃过了饭,又唤了大夫来给她诊脉,大夫说完全恢复了时,赵琰才一再叮嘱她好好歇息,自己出门去了。
祈王殿下毕竟不是来游山玩水的,驻守千松围场的几位大人早就等着他了,他这一出门,便忙到了深夜才回来。
阿凝还没睡,正披了件衣裳靠在床榻上,面前摆了一只案几,上面放满了各色点心,都是今日关大千派人寻来的当地有名的特产圣痕之心。
关大千知道这位夫人是赵琰当日抱进屋的那位,哪里还敢怠慢?阿凝让锦青去找找当地的甜点,关大千听说后立刻殷勤地派人帮忙,这不,效率极高地搜罗了这许多。
只不过大部分都不得阿凝的心意。阿凝偏爱甜味儿,越甜越好。当地却不兴甜味儿,只有一盘子烙玫瑰糖饼合她的胃口。
赵琰一进屋,阿凝就看见了他,立刻笑得灿烂无比,“殿下!”
赵琰看见小丫头眸光清亮灵动、华彩万千的,眉间几分残余的怒气也散得干干净净,唇角忍不住勾起。他大步走过去,低头亲了她的脸蛋儿一下,“小乖怎么还不睡?”
“白天睡多了。”她继续吃她的东西。
赵琰看着她吃得这么欢畅,看了眼那一盘子即将见底的深紫色撒了白的烙玫瑰糖饼,惊讶道:“真这么好吃么?”
阿凝猛点头。
赵琰的晚膳早在傍晚时就用过了,这会儿都两三个时辰过去了,现在看她吃得这么开心,不禁也觉得饿了。
“宝贝儿,给我尝尝。”他坐到她身边,指了指那盘子烙玫瑰糖饼。
阿凝很大方地夹了一块最大的送到赵琰嘴边,笑眯眯地哄道:“殿下张嘴。”
祈王殿下老大不爽,“昨日我是怎么喂你喝药的?”
阿凝只好把筷子收回来,把糖饼放进自己嘴里,然后侧过身子,双手环过他的脖子,仰头附上了他的唇。
小姑娘软软的舌尖探进他的唇,把甜腻的东西送进他的嘴里,很快退开来。
赵琰咬了几口,强忍着吞下去后,才皱了下眉。
“很好吃吧?”她笑眯眯地凑上去瞧他的脸。
赵琰伸手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甜死你算了。”
阿凝立刻笑起来。就知道他不会喜欢吃,瞧他那难受的表情,真跟吃了苦瓜一样。
她恶作剧地又含了一块,还要来喂他,赵琰往后退了,她却笑眼弯弯地追了上来,非要亲上他的嘴来喂他。小姑娘身上的锦被都滑下去了,露出单薄的粉色小衣。赵琰怕她着凉,连忙凑过来给她拉上,阿凝便趁机把甜腻腻的东西送进他嘴里。
这样边吃边玩的,两个人很快就把食物忘到脑后,抱在一起亲吻去了,榻上的案几翻倒在地,打落了一地的点心,却无人再管。
赵琰最后搂着她按在怀里,气息不稳道:“你病还没好全,乖乖的,不许再惹我了。”
背对着他的阿凝暗自偷笑着。她还以为他会忍不住呢,没想到还能停住。这次因她生病,他有好些日子没碰她了。
沉默片刻,阿凝忽然开口问道:“殿下今日勘察可还顺利么?”
赵琰思索了一会儿,才道:“顺利是顺利,勘察出来的情况却不妙。”
“有殿下在,一切困难都会解决的!”
赵琰一笑,抬起她的小脸道:“对我这么有信心?”
“当然。殿下以前不是教过我吗?世上少有不成之事,只要下的功夫足够深阴阳先生传。”
这还是当初她学画时总是犯同一个错误,她当时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改不了了,正泄气时,他训诫她的话。
彼时她还只是把他当成先生而已,他说的许多话,她都记得。
赵琰笑着重新抱住她。忽然发现她其实很能看出他的情绪。上回他因为文皇后倒台的时候心情稍微愉悦了一下,也被她瞧出来了,这回也是一样。他被驻守围场那群酒囊饭袋弄的有几分不痛快,但自认这份不悦隐藏得还是极好的,还是被她看出来了。
朝廷虽然多年没管过千松围场,可是当年齐太/祖时期,就派了几个人驻守此处。现在几个世代下来,这些人已经逐渐忘了自己的使命,拿着朝廷的俸禄,却完全不履行责任。千松围场的地界与北部草原蒙古部落是毗邻的,他今日亲自去看时,发现北部的蒙古部落竟然蚕食了不少土地,那群人却视而不见,让他大为光火。这群人简直是蠢货,难道西北的战事还不够给他们教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