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啦!”
老酒鬼恍然大悟,拿指头点着深衣的小脑瓜儿:“嘿嘿……小丫头……有私心……”
深衣有些脸红,小声道:“你不要乱想!我就想骗他吃肉,我就不信这个邪……”
老酒鬼连连点头,“好好!这是好事情,先诱得那臭小子破戒,破了戒,以后的事儿就好办了!”
关于这个问题,深衣和老酒鬼早已经达成了共识——除了杀生,其余佛门九大戒律陌少比和尚守得还严。老酒鬼一语点破天机——这货一直就是个禁欲的主儿。
深衣把那两团雪白如脂的鱼肉剁做细嫩的肉泥,一部分混进了他的粥里。另外拿缝衣针把几十根黄豆芽的中心掏空,将剩下的鱼泥填了进去,混在其他豆芽里面儿一起清炒了。
老酒鬼看得瞠目结舌:“小丫头!瞧你这精怪心眼儿!这种做法,怕是皇帝都没吃过吧!”
深衣咭咭鬼笑:“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就是太费功夫。下回再做了给你吃!”
老酒鬼伤心欲绝地摇头:“老头子年轻时也很多姑娘爱的,果然老了就不吃香了……”
屋外阳光甚好,明灿灿的金子一般。
陌少在苑中采艾。
五月艾草生长最旺,艾油最好,正是采艾时节。
大把碧油油的艾叶抱在他怀里,愈发衬得他容颜如玉,眉目似画。一身青衣香气尽染,风吹衣袂翻起水黛颜色,似一株冷荷。
见深衣来了,他看了看菜食,简略道:“去房里。”
陌少将采下的艾叶放到桌子上,去洗了手回来,默默无语地开始吃饭。
深衣想亲眼看见他把鱼肉给吃了,便赖着不走。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到那些艾叶上,问道:“我可以要一些么?”
陌少点点头:“我也用不完了,你随便拿罢。”
端午节有悬艾于门,禳祓毒气的习俗。深衣兴冲冲地拿了一大把,分出两束来,准备挂在陌少和老酒鬼各自的门口。
陌少细嚼慢咽,看着深衣将剩下的一把折巴折巴扎成一只小兽形状,放在了床头,皱眉问道:“猫?”
“……”深衣瞧瞧自己的手工,垂头挫败道:“是老虎啦……”
“……做什么的?”
深衣听娘亲描述过,天朝民间,不分贵贱,端午都会扎艾为虎,截蒲作剑,以斩千邪、驱百鬼。艾草、菖蒲俯拾皆是,就算是没有钱的黔头百姓,也能随便摘到。大户人家更是讲究,会做出各色艾人、艾虎、蒲龙来。
所以深衣有些奇怪。
陌少十二岁前都还在家里,怎么会不知道扎艾虎辟邪的风俗呢?
大约是他没怎么注意过……
深衣随口给他讲了些,陌少认真听着,不知不觉还真把夹着鱼肉的饭菜给吃了……
深衣心中暗自欢欣鼓舞,觉得陌少如此实在值得奖励,便掏出此前扎粽子剩下来的五色丝,飞快缠在陌少左臂上,顺带打了个死结。
陌少郁郁地用右手去解。他只有两根手指,自然解不开。手中一晃竟有一把尖利的小刀出来!
深衣唬了一跳,慌忙拦住:“这个叫五色长命缕,又叫辟兵绍,保你平安长寿的,千万不可以割断!”
陌少怏怏不快地垂了手,深衣也没见他把刀收进袖子里,那刀竟又凭空消失了。深衣兀自称奇,却听他似是自言自语道:“平安?长命?……”又摇了摇头。
深衣隐隐觉得他这话有些不祥,就像是觉得这两个词不过奢望一般。心想他可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这种心病,也只能靠时间来治愈。
她端了食盘出门,忽听见陌少唤她:
“你……船图画得怎样了?”
深衣转身过来,摇摇头道:“哪有这么快的。估计还要一个多月。”
陌少微垂了首,不知在盘算些什么,点点头道:“差不多。越快越好。”
深衣倚在门边,道:“怎么,打算让我快点画完,看完了真假,赶紧让我走?”
陌少毫不讳言:“是这个意思。”
“……”深衣登时胸中涌起一股无明业火,气咻咻道:“把我关在这里的是你,急着赶我走的也是你!我看你这人反复无常,讨厌得很!”
她小巧足弓勾上那扇门狠狠带上,撞出“咣”的一声重响。
那门合上后,却又开了。她听见陌少在身后平静地问:
“你想出湖吗?”
深衣倏然转身,葱绿裙子划出一道漂亮弧线,赌气道:“想!我现在就特别想!”
她两番撒气,陌少仍然不喜不怒,平平淡淡道:“明天老酒鬼会出去。晚上,你随我一同出湖。”
“我和你?!一同?!”
深衣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说得如此轻描淡写,难道对于他来说,出湖根本就是件极其容易的事情?!
深衣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更下一章
☆、是哥哥才不是情郎
深衣蠢蠢欲动了一整天。
她始终想不通陌少要怎么出湖。
冠冕堂皇地乘船出去?想都别想。她想离开湖心苑一步都不被允许,更别说陌少了。
轻功?算了吧。他连路都没法走。
潜水?沾了冷水,他怕是又要腿疼难忍,而且轮椅怎么带?
……
恰如陌少所言,老酒鬼一大清早离开,直到傍晚都没有回来。
吃过晚饭,日落西山,深衣打扮得干净利索站到陌少面前:“走么?”
陌少看看她,递给她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