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满意是不是?”
哭得老泪纵横。
赵允廷慢慢睁开眼睛,朝赵元摆摆手。赵元心领神会,喊来几个下人将三具尸体抬了出去。
屋里只剩母子二人。
赵允廷起身,走到榻前又跪下,双眼无神:“母亲,承远他们的事,你就别再搀和了,让他自己过。母亲安心在荣寿堂养老,儿子依然会每日都来看你,将来不管儿子跟承远给赵家挣了什么名头,那风光都有你一份,母亲想要什么儿子都给你,只求你别再插手承远的事行吗?”
太夫人只埋在枕头里哭。
“夜深了,母亲早点睡,明晚儿子再来看你。”赵允廷起身,喊丫鬟进来服侍太夫人更衣。
留赵元善后,他失魂落魄地去了馨兰苑。
宁氏正坐在炕头给孙女缝新衣,听到赵允廷进来,她抬头看去,一眼就看出来男人哭过了。
儿子是至亲,母亲也是,夹在两人中间,肯定不好受吧?
赵允廷怔怔地看着妻子,忽的笑了:“兰容,你看起来跟二十年前好像没有怎么变,我却老了很多,以后我先去了,你会怎么过?”他比她大五岁,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今晚赵允廷忽然觉得自己怕是会先走。
男人眼里,是无尽的沧桑。
宁氏将手头东西放到一侧,叹了口气:“我也老了,都当祖母的人了,怎么可能跟以前一样?至于死活,咱们谁先走还不一定,你想那么远做什么。我知道你心里难熬,其实承远他们跟荣寿堂彻底断掉,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以后你在荣寿堂一心当孝顺儿子,到了望竹轩再当个好祖父,不用费心调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日子不更清闲?”
赵允廷眼里慢慢恢复了生气。
是啊,事情落的今日这般地步,不是他能挽回的,与其头疼,不如就这样过下去。
“兰容,你真好。”赵允廷上炕,抱住妻子,真心实意地感慨道。不管妻子为了什么,她还肯关心他,他就算不上孤家寡人。
~
望竹轩。
赵沉在前院换过衣裳才回的后院。
屋里亮着灯,灿灿已经睡着了,阿桔躺在被窝里等着丈夫。
赵沉一进屋,对上她担忧的眼睛,笑了笑,低头去亲她。
他的唇是凉的,阿桔小声道:“快上炕吧,地上冷。”
赵沉应了声,亲亲女儿熟睡的小脸,吹灯脱衣,钻进了妻子的被窝。
“怎么说的?”阿桔主动靠到他怀里,抱着他问。
“没说什么,就警告她别再打望竹轩的主意。阿桔不用怕,我会护好你们的。”赵沉轻轻抚摸妻子娇嫩的脸庞,在黑暗中低低地保证。
阿桔当然信他,只是有点担心曾雪柔:“表妹怎么办?就算事情不是她泄露的,太夫人被你这样兴师问罪,肯定也会迁怒她办事不利……”
赵沉亲妻子的额头:“她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年后我跟父亲会尽快给她挑一门亲事,放心吧。阿桔,不提那些,我想要你,好不好?”
阿桔愣了愣。以前赵沉想,都是直接亲她然后亲着亲着就那样的,今晚怎么一副商量的语气?
这种感觉有点奇怪,让她莫名地紧张。
好不好呢?
阿桔没有说话,右手慢慢探进赵沉中衣里面,贴着他结实的胸膛。这是她的男人,她不知道他在外面到底是怎么做的,只知道他一直都说到做到,护着她也护着他们的女儿。她喜欢被他抱着,喜欢被他温柔而有力地疼惜。
他温柔时,她的心都快化了,他疯狂时,她的心随着他一起沉浮,害怕他的力量,又有种由衷的踏实满足,为自己的男人如此勇武而自豪。
却不知道,她水一样的包容,同样驱散了男人心底的戾气,软了他的心,也坚定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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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十五开始,朝廷大休,赵允廷父子都不用去衙门。
小年前一天,赵允廷派人把秦氏接了回来。
阿桔知道公爹也不想接秦氏回府,但皇上想用秦氏稳住镇北将军,公爹可以在秦氏做错事时惩罚秦氏,却不能彻底弃之不顾。
“奶奶,我刚刚去瞧过了!”翠玉快步跑了回来,进屋后兴奋地对阿桔道,“那人瘦的简直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只穿了一身素色衣裳,身上再没有从前那种趾高气扬的劲儿。三爷上前拜见,她就跟不认识三爷般,目光呆滞。对了,她身边的紫莹不见了,惟芳园里的丫鬟也都换了新人,如今管事的是一个瘦脸嬷嬷,姓徐,看着特严肃吓人,好像那人做什么之前都会先看徐嬷嬷的脸色。”
阿桔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太过吃惊,一边哄女儿一边继续听着。
“侯爷说那人悔过之后一心向佛,以后便在惟芳园修身养性,二爷三爷四姑娘不必再去惟芳园请安,府里有什么事也无需禀告那边呢。”翠玉很是幸灾乐祸,“其实她回来跟没回来差不多啊,都是关在院子里出不了门,只不过换个好听的名头罢了。”
阿桔赏了她一盘豌豆黄,笑道:“行了,这话以后不许再说了,那边的事跟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别传出去让人说咱们轻狂。”
“什么轻狂?”赵沉挑帘走了进来。
屋里几个丫鬟都怕他,胆大如翠玉也不例外,朝阿桔眨眨眼睛,飞快端着盘子退了出去。
赵沉并不在意,坐到妻子身边,摸摸女儿的小胖手,轻声问道:“都知道了?”
阿桔点点头,其余的没有多说。秦氏落得这般下场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