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主见她仰着脑袋就是不睡,非得要问清楚,只得道:“尤霜儿的母亲与葛老一样,是当年的五医十毒,葛师说过,她对疼痛及寒症颇有见地,可惜她已死,否则定让她为你看上一看,不过这个尤霜儿多少也学到些皮毛,到时让葛师试探一番,为你讨来方子试试……
罗溪玉本来听得迷茫,此时前后一想终于懂了,弄了半天圣主和葛老还是想她突来的疼痛是宫寒所致,晕,这要她怎么解释,就算宫寒葛老的医术还能把不出脉来,居然弄个什么专治奇难杂症的神医后代来给她偷师,不说那尤霜儿是不是有她母亲一半厉害,就算她妈在世,她这疼痛恐怕也治不好的。
不过这事只有罗溪玉自己清楚明白,偏偏明白又不好跟别人说清楚这事儿,解释不能又哭笑不得。
但这方法不管有没有用,足以见圣主心中还是有自己的,留下尤霜儿原来也是为了自己,想想郁闷之余也是感动的很,不由的主动解了衣襟,然后亲他一口,主动往上蹭了蹭,让他方便埋在胸口处,还给他塞嘴里,让他好含着舒服的睡觉。
今日这么主动这么乖,圣主很满意,他也确实有些累了,在嘴里像小孩子一样卷了一会,就困的与罗溪玉环抱着双双进入梦乡。
可是这一夜注定有人不眠,秋夜的风大,那声音听起来特别恐怖,树影在月色下,显得黑影重重,尤霜儿几乎不敢闭,她缩在石台的被子里,只觉得被子都挡不住外面的寒冷,底下冰凉,被子里也冰凉,身体也冰凉一片,根本睡不着觉,加上,脑袋又冻的厉害,摸一把头发上都有白霜冷露的样子。
这一日本就极度受惊的她,此时又遇此委屈,不由的眼泪泛了下来,缩在被子里默默的流着泪,母亲在的时候她从未让自己受过这样的苦。
就算母亲去了,父亲也极疼她,谁知当年父母的仇家找上门来,安逸的生活再也不存在,父亲逃亡时受了重伤,又被官吏抓住,父亲拼着经脉受损带着她半路逃出,逃亡的滋味不好爱,可是就算路上再艰辛,父亲也没有让她这般凄凉的风餐露宿过。
她母亲医术之高明,她从小就跟着学习,虽然仍比不过母亲的百分之一,但也懂些皮毛,跟着母亲学习医人,本来她也要是成为母亲那样的神医的,可是一切都没了,她又落得如此境地。
该怎么办?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连葛老都对她极为冷淡,她不知道该求助谁,脑中想到那个冰凉的目光,就更加茫然,因为太冷,她开始想起罗溪玉带她进的“黑棺”
那柔软温暖的兔毛,在那里睡一定是不冷的,葛老以为她嫉妒罗姑娘么,其实不是,她只是有些震惊,她以为自己会与罗姑娘一起睡的,毕竟都是女子,不论是睡有兔毛的“黑棺”还是露宿。
可她却万万没想到,罗姑娘竟然会与圣主睡在一起,两人又未成亲,男未婚女未嫁,居然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睡在一起,这对尤霜儿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再想到之前她对圣主那自甘下贱的态度,尤霜儿越想越对罗溪玉失望,特别替她觉得不耻,罗姑娘为什么要这样作贱自己?
以姑娘之身去伺候那位圣主,还有什么清白可言?
尤霜儿本以为罗姑娘伺候只是圣主的衣食而已,没想到她竟然连男人都要伺候,想来便觉得恶心,这样又与那些卑妾娼妓有何区别。
那样一个女子,竟然甘心为别人的玩物……
难道就为了晚上可以有个温暖的地方睡觉?
尤霜儿不敢相信,一个女子能这么自甘堕落。
如果是她,她想,自己绝对不会如此,因为真正喜欢她的人必是极为尊重自己的,会将温暖的住处让于自己,而不会以这种理由玷污自己的清白,她绝不要这样不明不白的与男人睡在一起,自甘的为奴为妾,她这样想。
寒冷的夜,太过漫长,她有些哆嗦的看向“黑棺”里温暖的灯火,紧紧的咬住了苍白的嘴唇。
☆、第七十章
在寒冷的深秋夜,睡在冰凉的石台上,对身娇体弱的女子来说,简直是种折磨,可是反观葛老与十二剑,除去放哨的,其它或打坐或侧躺,皆是一动不动,似已睡沉了。
而“黑棺”里的一对早就在暖意融融的兔毛遮毯中拥颈相卧,睡得极为香甜。
对比之下,一夜又冷又哭的尤霜儿显得格外的心寒凄凉。
第二日她便有些病了,罗溪玉熬了姜水红糖给她灌了两碗,在“黑棺”里睡了大半天才总算缓过来,她不由的拉紧了身上盖的温暖的毯子,半晌才挣扎起身。
此时一行人正在赶路呢,两人都在“黑棺”里,每日这时都是罗溪玉最闲的时候,或者看看医书,研究下七经八脉上的穴位,而这时正在给圣主做一双袜子。
尤霜儿挣扎着起身,不由的咳了两声,一场风寒好在及时喝了姜水,出了汗又睡了一觉,现在好多了,只是嗓子有些不舒服。
见她起身,罗溪玉不由的回头,关心道:“尤姑娘起来了,匣子里有些蜜枣点心,先吃点吧,正病着呢,别饿着了对身体不好。”罗溪玉之前以为这个美人是情敌呢,现在知道了真相,倒是轻松多了,说话神态也自然了些。
尤霜儿哑着嗓子“嗯”了一声,昨日便没吃多少东西,早上更是半点米未进,更不提中午了,嘴里都是满口的苦味和姜辛味儿,肚子空的似前后贴在一起似的,她不由目光看向放在手边角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