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是怜爱地看了一眼若樱身上的粗布衣衫,复又望着若樱唇边那朵若有若无的迷人笑靥,有些动容地道:“这次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头,真真是难为你一个弱女子了,看,你都瘦了,家去定要好好补一补。”说罢,他便伸手来握若樱的纤手素手。
若樱忙垂下眼帘,借故去整理头上的斗笠,以此避开了南宫辰伸过来的手。
秦枫和阿旺见他们一副有话要谈的模样,都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于是各自走开了些,留了一些空间给他们俩。
若樱有些茫茫然,着实不知该如何应对南宫辰突然而来的亲密口吻,就算她此刻心里有千言万语在翻滚,直欲破口而出,可那仅仅只是对往事的一些感慨和无奈罢了。她离开秦家前,就有好几个月未同南宫辰见面了,彼时,南宫辰正兴味盎然的陪着他的两个表妹四处游玩,乐不思蜀,根本不曾过问过她的事。而且南宫辰的爹娘私下里来见过她,直言不讳地道南宫辰就要与两位表妹定亲了,警告她不要痴心妄想嫁入南宫家,按理当要避嫌。
纵然她那会儿一心想嫁南宫辰,心底对他有情又怎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则,南宫辰一直对他两位表妹百依百顺,温柔体贴。面对这样的状况,想当然耳,她以为南宫辰应该是听进了他爹娘和祖母的话,在两个表妹和她之间早就做了出了选择。
既然如此,她又能如何呢?她又奈何得了谁?就如南宫辰爹娘所说:“你乃是秦家的养女,父母不详的弃婴,这样上不得台面的身份,安敢嫁给南宫世家的长子嫡孙,凭你也配!”
是啊,她怎么配呢!短短一瞬间,她思绪万千,看着南宫辰怏怏不乐的收回手,她只好婉转的道:“我没事,挺好的,倒是你,一切安好吗?”
这会子再说一千道一万,于两人之间都是于事无补,从前她跟南宫辰之间就隔着千山万水的遥远距离,如今两人之间更是有着不可逾越的万丈沟壑。远的不说,光她的身子被萧qín_shòu占了,已非清白之躯这一点就足以让任何男人望而却步。
她不问还好,这一问却让南宫辰心里酸涩无比,“樱樱,发生这么大的事,你都不曾支会我一声,也不同我商量,离开时更是只字片语也未留给我,只怕我在你心里连个外人都比不上……”这话他忍在心里好久了,一直想当面问若樱,她这样做置他于何地?
“……不……”他问的理直气壮,若樱却纠结难言,难不成告诉他,自己其实去找过他,只是他却锦袍轻裘地站在豪华无比的大马车旁,意气风华,言笑晏晏地扶着他的两位娇滴滴,羞答答的表妹上了车,随后潇洒地策马带着她们去郊游赏花,压根没注意到孤零零的在对街望着他们的自己。反倒是南宫府的管家一眼扫到了她,立刻就去请了老爷和夫人来同她见面……
正是南宫老爷和夫人警告和尖酸刻薄的话语起了作用,促使若樱下定决心挥剑斩情丝,尔后想方设法的离开了。从前南宫辰的家人就对她一直很冷漠,简直是视而不见,摆明了不喜她,还有秦若柔为着南宫辰一直找自己的麻烦,但她都沉默地坚持着。之所以不想那么轻易的放弃,就是因为她甚为珍惜与南宫辰之间的那份感情。
情之一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既然有了定亲的表妹,还是一双,心里也有了旁的女子,并不是非自己不可,那么,这份感情也就没有坚持下去的必要和理由了!
南宫辰见她一直沉吟不语,心,一寸一寸往下沉,不由得催促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为什么不能对我说,难不成真当我是外人?”
若樱闻言,只能低头微不可见的苦头,往事不堪回首,只是过眼云烟而已,她和南宫辰此情此景正应了那首《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她的心头酸涩却不能言。罢了罢了!自己再回秦家乃是有要事在身,可不是来伤春悲秋,追忆旧情的。思及此,若樱摇了摇头,不置可否地道:“事关重大,我离开时也极其匆忙,再则你那会子也甚是忙碌,我哪好拿这些小事去扰你。”
言罢,她抬头打量了一下草棚子外的天色,又转头对着阿旺和秦枫道:“这会子雨停了,早点启程吧,不然来不及下山,可就要露宿野外了。”
南宫辰看着若樱率先走出草棚,欲言又止,最终垂下眼睑,抿了抿薄唇。
……
当若樱带着阿旺随着南宫辰和秦枫回秦家时,萧冠泓这边依然派出人手,紧锣密鼓的四处寻找着她。
起初他除了思念和挠心挠肺难受以外,还有很多委屈和愤恨,想着这回要是把她抓回来,务必要把她那只会用来逃跑的武功废了,绝不能像上次那样,嘴里喊打喊杀的,没一会儿就心软的一塌糊涂,还陪着小心哄着她。可这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至今那人却芳踪杳然,让人无处寻觅。
他心中的委屈和愤恨逐渐被担心和焦虑所代替,若樱到底去哪了?她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她该没有真的嫁给旁的男人吧?
这后两样最让萧冠泓害怕,自欺欺人的想都不敢想,就怕什么事情本来无事,可心里一念就成真,想他自打母亲死后就不知害怕为何物,如今却因为若樱重新体验了一把这要命的感受。
再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