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一毫的关系,这意味着什么我再清楚不过。
再次看见黎砚他消瘦了很多,他看着我眼里浮现出生疏的畏惧,我不得不承认这种眼神刺痛了我,也是,他也许已经忘了幼时的事,对他来说我就是严厉的兄长,常年忙碌很少回家,而且性格阴森冰冷。
这个认知让我陷入了无尽的迷惘痛苦中,一方面我因为他是那个女人的孩子而憎恨他,一方面我又因为他是我亲爱的弟弟而渴望靠近他,巨大的背叛感和痛苦让我渐渐扭曲,我发现自己看见他脸上出现痛苦忐忑的表情,身体里会传来颤栗的快感,
我开始用言语羞辱他,苛责他,甚至在他身上刻上了我的名字,看见他脸上浮现的惊恐抗拒,感到快意的同时,心里也传来微弱的刺痛感,有个男孩的声音一直在叫嚣着:“看,你这样会将他越推越远。”我知道那是年幼的自己的声音。
我本以为我和他会一直保持这样下去,没想到一个人的出现彻底打破了宁静。
我从第一次见面就对那个叫卫崖柏的男人没有好感,在他身上我感觉到了隐约的危险气息,而他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家里的权力地位,都和那个脑子里只有男人名牌的蠢女人格格不入,但命运就是如此荒唐,将这两人联系到了一起、才有了之后的种种灾难。
我不知道黎砚和卫崖柏是如何走到一起的,等我意识到的时候,那个男人就像是甩不掉的牛皮膏药一般黏在了他的周围,为此我甚至和那个男人爆发了几次冲突,我厌恶他看向黎砚的眼神,厌恶他嘴角上扬的弧度,厌恶他的一切。
一想到他们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我就快要发疯失控,而且黎砚也越来越表现出对我的抗拒,他甚至搬出了黎家,宁愿住在脏乱的出租屋里。
我知道他的精神状态不好,他第一次尝试自杀,虽然并未成功,但是这让我恨死了躺在床上的他,这勾起了我不好的回忆,为什么,为什么人总是会想去死,难道没有想过被留下来的那个人又多痛苦吗?
所以当我知道他再一次自杀时,我赶到了医院看他,虽然当时我陷入了丑闻舆论中,但我还是在发布会结束的第一时间赶去,本来胸腔中涌动的怒意,在看到床上苍白的他后,瞬间无影无踪,但我还是保持着理智,问出了他这次自杀时机的巧合,刚好在我丑闻缠身的时候,也许我一直误会了,我这个亲爱的弟弟看起来可没有外表那样纤弱。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黎家的衰败是必然的了,黎耀祥不听我的劝说,固执己见的将资金投入到郊区的地皮上,结果全被套牢,并且被卫崖柏将了一军,之后的黎家旗下的公司企业被卫家吞并看起来顺理成章。
我也回了最初的那个家,看起来兜兜转转回到了原点,但是我知道有什么已经改变。
我知道那个男人和他开始同居,他们甚至收养了一个男孩,还养了一条狗,看起来和普通家庭一样。
那个男人对他很好,甚至可以说是宠溺的地步,
在我人生的后半部分,我根本没有心思娶妻,也许当我老去会孤独的死在家里也没有人知道。
不过他现在仍然偶尔来看我,让我已经感到十分满足,虽然我知道他看向我的眼神只是单纯注视哥哥的眼神。
也许他记起了小时候发生的事,谁知道了,我伸手拉上窗帘,将窗外的两道人影掩住。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我梦见小小的黎砚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故事书,看见了我,脆生生的叫着“哥哥,哥哥。”
这是他会说话以来说的第一句话。
醒来后我才发现脸上已全是泪痕。
作者有话要说: 之后的现实世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