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新上贡的素锦做旧的。”
“呵呵……看来我还挺上道的……”
“楼儿今日之表现震慑群臣,真的是出乎为父的意料了。”
付东楼有点小别扭顾贤看在眼里,他明白付东楼的心思,任谁遇上付东楼这事儿心里都会不舒服。顾贤素来开明,对此不以为忤,反而细心给付东楼讲解道:“几个月前你父王发现有人暗中调查和儿的身世,想着木炎很可能想在这上面做手脚,为父与你母后便商量了这个对策。”
“与其让木炎抢了先手捅出这个事,不如我们自己来,反而能把局面掌控在自己手里。莲华诬告的内容和证物都是提前编排好的,可牵连王谢两家却是意料之外的。本来那方锦帕就不是必须提的,若是皇上搜宫才用得上。原是想着等用到这个筹码的时候就该让你父王的身份大白天下了,所以我们本打算直说那帕子并非是为父与你母后的信物。可时移世易情势有变,你父王没回来,又连带着王谢搅局,为了不让诬告显得太单薄,就只能换个说辞了。”
“难怪回来的路上就听说王家谢家前两天一直嚷嚷着让皇上下旨搜宫搜王府,原来是莲华在误导他们。”托着下巴点点头,付东楼还有些地方想不明白,“可为什么是在祭天大典上突然行动?”
“因为皇上说要禅位是我们意料之外的。”
见顾贤缓缓活动着颈子,付东楼主动走到顾贤身后替他捶按起来:“您是肩颈相交这里觉得僵吧,案牍劳形之人容易这样。”
“舒坦,你比卓成贴心,他只会捶腿。”顾贤说着拍了拍付东楼的手,闭目享受着儿媳妇的按摩。
“您身体真的很好了,看您抱着皇上去侧殿胳膊腿都不带打晃的,那么稳。也没见您和江涵范书意他们似的全身都是鼓囊囊的腱子肉,您这……”打量了下顾贤颀长舒展的“纤纤”身段,“您怎么练的?”
“为父的功夫讲究的是内劲,力道藏而不露,等有时间了倒是可以教你几招防身。”
“我在这种事上一向不在行,就怕您到时候嫌我笨。”
“又不指望你学成高手,养身就够了。”睁开眼睛,顾贤笑了下,“接着说正事。为父之前因为江南世族倾销之事找皇上谈过,皇上知道木炎可能心怀不轨,但也未全信。为了不刺激皇上,为父便没让人天天盯着皇上的一举一动,只知道祭天大典前几天木炎往宫中给皇上传了个信儿。是以,大典之上皇上突然说要禅位,为父与你母后就想到可能是木炎从中做了手脚了。”
“后来为父得知木炎只是说帝星暗淡之类的星象之事,只凭这些便能促使皇上坚定禅位之心,可见木炎对人心的谋算何其精准。”说着一哂,顾贤并没把话挑明,能被木炎这么算计,柏钧昊这个皇上当的也实在是……
“木炎有心夺北燕,卓成推测过这个可能。毕竟北燕是胡人而大楚是隋皇后裔,想要动摇大楚根基不那么容易,相比起来木炎要复国北燕更适合作为根据地。”付东楼是聪明人,就算对权谋不在行看得多听得多了也会自己动脑子跟着想。
顾贤见他付东楼自己学着思量,心下暗暗赞许,也不插话不催他,只听他怎么说。
“但木炎拿北燕,且不管他在北燕如何安排,我们定然不会作壁上观,所以稳妥起见,木炎定要先搞乱大楚内部让我们无暇北顾才好,于是卓成的身世是最好的工具。传国玉玺还在卓成手中,若他真不是先皇之子,大楚的保皇派与保王派非打个你死我活不可。到时候大楚轻则国力衰退重则分崩离析,而木炎却夺了北燕站稳脚跟,此消彼长真是让他占尽了便宜。”
“正是如此。”付东楼说的句句到点子上,让顾贤对这个儿媳妇愈发欣赏。
“你可能确实不擅长谋算,但你机敏得很,一点就透,为父就喜欢和你这样的说话,真是比昊儿那个木头疙瘩强多了。”
“是父卿教的好。”付东楼嘿嘿一笑,也捧了顾贤一句。
“木炎既然能想到刺激皇上禅位,定然在祭天大典上安排了后手出幺蛾子。当时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为父与你母后揣摩木炎的后招是什么,能想到的只有和儿的身世,所以你母后当机立断抢在木炎安排的人之前让莲华出面,这才有了后来的事。”
“木炎到底是神算鬼谋,他与朝中的内奸是如何联系的,见和儿身世是由我们捅出便不再出手,反而推了王家谢家出来做挡箭牌,他真正的势力我们还是无从得知。说来也是,王谢之流,无论是哪个上位者都会忌惮,木炎虽是借刀杀人,我们又何尝不是顺水推舟。”
“父卿,木炎有没有可能还没出成都?他若是走远了怎么能那么精准快速地操控成都的局势?老百姓有个说法叫灯下黑,木炎藏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我们反而找不到了。”
“不无可能。”顾贤认真想了下,语调忽而变得低沉,“但也有可能这都是他事先布置好的。谋者,最可怕之处就在于,你无论如何接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虽则木炎的计划因为你的失忆和非同寻常有了变动,看上去我们也确实挫败过他,但永远不要掉以轻心,因为他是木炎。”
突然间觉得有些冷,付东楼下意识地扫了一圈所处的屋子,这间陈设精美的小书房似是处处都有阴影能藏人似的,让人觉得背后麻麻的……
“既然是咱们的人,那莲华就不会死了吧?”没话找话,付东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