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悍的罗威纳正在冲他狂吠。
这只恶狗!
卫子阳咬着牙不敢乱动,生怕刺激到它,被它咬住不放,只能狠狠地瞪着它。
黑毛乱叫一通,龇着牙,从喉咙里发出威胁声,压低了前腿,一副想要扑过来的样子。
“卫子阳!”来人又惊又急,卫子阳不用回头就知道,这个熟悉的声音是季元熙。
那一瞬间,卫子阳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季元熙几步冲到他身边,把他护在身后,看到鲜血从他指缝里渗出来,顿时恼火。
“黑毛!去!”季元熙喝退黑毛,伸手就要抱卫子阳,“给我看看。”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卫子阳朝后一躲,避开了他的拥抱。
心头被刺了一下,季元熙喉咙一哽,说不出的难受。
但现在不是顾忌这些的时候,季元熙不管卫子阳乐不乐意,强硬地把他抱起,一边吩咐旁人:“立刻安排去医院。”
乘车去医院的路上,在进行了伤口的初步清洗后,季元熙一句话都没有说,连一句疼不疼都没有问,他扭着头,望着窗外,但是手却牢牢抓着他没有受伤的胳膊,不论发生什么都抓着,好像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似的。
卫子阳也没有说话,受伤的手臂很疼,坐在真皮座椅上的腰胯很疼,半好的脚踝很疼,被他抓着的手臂很疼,心脏也一阵一阵地疼,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舒服的。
车抵达医院,季元熙拒绝了所有人的帮忙,把他抱进了医院,尽管他伤的是手,不是脚。
医院里已准备好了狂犬疫苗,用最快的速度为他清理伤口,注射疫苗和血清。
“余下还有六针,这是注射疫苗的日期,一定要按时注射。”医生看看季元熙,没有反应,看看卫子阳,也没有反应,注射日期的单子不知所措地举在半空中,最后还是江海把单子接了过去。
但他在接过单子的瞬间,眼角瞥了瞥卫子阳的鞋子。他的鞋底有尘土,但他之前人是在花园里,所以有土也不奇怪。
可是……
在t国被卫子阳击毙的杀人尸体又浮现在脑海,尸体上有多处枪伤,可其中三枪命中了要害,真有那么巧吗?
江海严肃的脸绷得紧紧的。
卫子阳还是住在上次住过的病房里休息,虽然他这次根本就不要住院。当闲杂人等都退出病房后,只剩下季元熙和卫子阳两人。
季元熙揉着太阳穴,显得非常疲惫,毕竟他昨晚一夜没睡,又忙活了这么一阵。
卫子阳看上去神色如常,好像已经不记得昨天发生过什么事了,可就是这一点,最让季元熙心里憋得慌,却又说不出口。
“我已经好了,回去吗?”卫子阳问。
季元熙抬头望着他,眼中布满血丝,所有的决断力,行动力,判断力,以及一切季元熙曾经引以为豪的优良品质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此刻只留下迟疑、犹豫和扭捏。
这是怎么了?季元熙极度厌恶此刻的自己。
“不回去吗?”卫子阳又问了一遍。
望着他精致,但又有点苍白的脸庞,季元熙深吸一口气,调整着情绪。
不行,不能这样!
我就是我!他就是他!这都是不变的!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手!
精神猛得一振。
他大步走上前,一把抱住卫子阳:“没事了,别担心。”
他抱得非常紧,紧得卫子阳快要窒息了,像要把他揉进身体里似的。
他的怀抱是那么的暖和,他的胸膛是那么的宽厚,几乎能让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可是这一切又如同镜花水月,随时都会破碎。
卫子阳喉咙一涩,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回抱住他,可是他身子僵着,最终都没有那么做。
“回去!”他说着就去把卫子阳抱起来。
卫子阳挣扎了一下:“我能走,又不是断腿了。”
“别废话!别扭来扭去在我身上撩火!”季元熙喝道。
卫子阳立刻停住,瞪着眼睛。
季元熙抱着他,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回到家里,季元熙就命令卫子阳乖乖躺在床上休息。
可卫子阳又怎么躺得住,趁季元熙离开去办公事的间隙,他披了衣服又来到后花园,黑毛的狗窝。
恶狗!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狗!早晚有一天把你跺了吃掉!
卫子阳咒骂着,慢慢走近,生怕它又突然冲出来咬人。
在他逃出书房之后,身上的那些装备一时无处可藏,就想暂时藏在花园里靠近黑毛的地方,想着它平日里凶悍,一般没有人会靠近,没想到东西刚藏好,就被黑毛发现了,警惕性十足的它冲出来就是一口。
现在必须把东西拿回来藏好,卫子阳小心地靠近狗窝,在花坛里找出他匆匆藏进去的装备。
幸好没有人发现!
卫子阳欣喜,又忍不住朝狗窝的方向看了眼。
这会这畜生未免太安静了吧?
卫子阳想着往回走了几步,可又忍不住回头看,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又想不到。
“卫先生!”这时,远远地唐嫂跑了过来,一脸担忧,“卫先生,你还来这里干什么,季先生找不到你人,正着急呢。”
“哦,就是想来看看。”卫子阳随口道。
“没什么好看的了,这只凶狗总算没了,大家都高兴呢,以后来花园做事就不用害怕了。”唐嫂嘀咕着。
卫子阳狐疑:“没了?什么叫没了?”
“季先生叫人来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