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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心得比谁都多,拥有得比谁都少,名声富贵都是别人的,生老病死婚丧娶嫁都有人注意不说,稍有不慎,还会被扣了“昏君”的大帽子,不得超生。
所以有段时间我特别恨三叔。
后来原谅了他,却又有着一段典故。
那日后妃诞下小公主,我们几个硕果仅存的皇族都去看了热闹。
小女孩长得眉清目秀,说不清长得像谁。
三叔却置了她,笑得和如清风,“她像你爹。”
第一次看到他笑。z
江山不夜月千里,天地无私玉万家。
宛若冬雪。
我不由一呆。
芙衄却戳着那娃儿的小脸,好奇地问:“我和皇兄,谁更像父皇?”
三叔看看我又看看她,一双眸子由水烟寒江潋滟作清月真珠,说不出的动人。
我看得悄然心悸。
“你们俩兄妹,宗珙最像他,也最不像他。”
粼粼光色一闪,风情暗转,艳得惊人。
“兄长如水,宗珙如风。”
说到底,我还是不能真的恨他。
当了皇帝,就要有失去的准备。
我已经不可能再拥有属于轩辕宗珙的东西了。所有过去未来的一切,都只属于名叫轩辕宗珙的皇帝。
不是我。
芙衄还是与我一样打闹,慢慢慢慢,却有些收敛了。
只有三叔,还会看着我的眼睛,冷冷地叫上一声“宗珙”。
宗珙。宗珙。
轩辕宗珙活在轩辕巫寰的呼唤中,轩辕巫寰却活在轩辕思坌的回忆里。
一个死结。
某日玩笑,提笔临摹了首词,送予三叔。
“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绣帘开,一点明月窥人;人未寝,倚枕钗横鬓乱。
起来携素手,庭户无声,时见疏星度河汉。试问夜如何?夜已三更,金波淡,玉绳低转。但屈指西风几时来,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换。”
三叔斜眼看我,凤眸含光,有点蕴了怒。“你什么意思?”
我低头一笑,“就是三叔知道的那个意思。”
他面上微红,却轻眯了眼眸,愠道:“轩辕宗珙!”
“事实就事实,三叔你再否认也没用。”
便要去吻他嘴唇。三叔脸一避,躲开了。
我抓着他的手腕的力量加重了。
“必须只有轩辕思坌才可以吗?轩辕宗珙就不行吗?朕就不可以吗?”
三叔闷不作声。
我轻柔地把他按在床上,解去他繁复的织锦,在他耳边呢喃的低语。
“一次也好,三叔,请你看着我。只看着我。”
不是“朕”。
只是我。
“我说,三皇叔似乎又有新情人了。”
一日下午,天高云淡。芙衄托着腮,貌似不经意地聊起三叔的动向。
我眼皮不抬一下,“不是那个扶南吗?老新闻了。”
“不是不是。”她挥挥手,笑得神秘兮兮。“是新人哦。天香国色,绝代倾城……我看,三皇叔是真的喜欢他。”
手腕一翻,扇子转了一圈,又自握回手中。
“如此,朕便去会一会他吧。”
多少年前,金銮殿上,那人抱着我,笑得日舒月朗云淡风清。
“宗珙想不想做皇帝?”
冷凤何处栖梧桐?
踏遍江山皆不见。
第四部王族之咒
曾经以为,所有的纠缠终是有个尽头。
武林中多事,京城也不太平。
南疆有急报,三王爷点了八万兵马去。皇帝就坐镇在京城。
本来都好好的,纷乱解决了,朝务也少了。
只是,皇帝的脾气却又坏了。
奴才们战战兢兢,朝臣们兢兢战战。伸长了脖子估摸着皇上脸上的阴晴圆缺,变着法儿的讨着他的开心。
没用。
忘元殿深处的喝骂摔打一直未绝。
后来,开始每日里的往外抬死人。
再后来,皇帝索性把自己反锁了里面。谁也不见,任殿外的三朝老臣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明理明义,哀号劝说震天作响。
就是不见。
老太傅没了法子,冒着大不韪,一封八百里加急快报召回了在边关巡视的三王爷。
三王爷回来的时候正是烈日当空。老太傅拄着拐杖,顶着一头热汗,颤颤巍巍,一把拉住他的手,老泪纵横,“皇上这个样子,这可怎生是好啊?”
王爷没说话,一脚踹开了大门。
满地的狼藉,萧索的破败。负伤的幼兽躲在在黑暗中瑟瑟发抖。
那心房之处纠结的感觉是什么?
是痛?是怜?是爱?
飞奔过去,一把紧紧地将他搂在怀里。透过薄衫微凸肚腹的火热告诉了他一切。
这就是原因。
轩辕王族的禁忌,轩辕王族的诅咒。
忍着战栗,伸出冰凉的手安抚着另一个冰凉的身体。
“不要怕,三叔在这里,三叔在这里。”
朝廷中说:皇帝病重,三王爷临危受命,处理朝政。
街坊市井流传:三王爷囚了小皇帝,要窜了侄子的位,自己穿龙袍。
江湖上的英雄们叫嚷,“皇帝谁厉害谁做呗。兄弟们这等闲心,先把武功练好了,武林大会上可别丢了面子掉了里子。”
小皇帝,只在别苑中休养,百事不问。
吵过了,闹过了,哭过了,也怨过了,剩下的,就是怎么把日子踏踏实实的过下去。
就这样吧,还能够怎么办,该来的,总会来的。
有的时候,心中也会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