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汉人争夺流州北部的大片土地,短兵相接近十次,朝廷撤进了扬州,大军在扬州筑起边防。聂丹则带着两千兵马,游走于流州,正准备伺机突破防线北上,寻找流落北方的皇族。
扬州的官府内,南逃的士人们群龙无首,各个人心惶惶,胡人招降江南六地,沛县县令自知不敌已率全城军民投降,扬州幸有孙舆镇着,力排众议,让聂丹带兵抗敌。
游淼的激动之情难以言喻,王勇将众人带到前线,这里的局面十分混乱,双方正在交战,天明之际,甚至分不出哪里是自己人,哪里是胡人,喊杀声震天,王勇吼道:“弟兄们,保护三殿下与公主!随我杀回去!”
“三殿下回来了——”兵士们齐声呐喊,杀过了敌线。
“三殿下归朝——”
“三殿下归朝——!!”
那一声在黑夜中几乎是一呼百应,破晓时的黎明,阳光洒向大地,天启军听到这句,都是短暂一顿,赵超喝道:“弟兄们——!随我杀!”
两百人的队伍冲进了敌阵,羯兵不知发生了何事,以为来了援军,纷纷撤兵,撤离时又自相践踏,当即大溃,王勇带兵就这么冲过了两军交战的前线,己方后阵被惊动,以为被冲了阵,无数兵士包抄过来,游淼大喊道:“别放箭!自己人——!是自己人!!”
“自己人!”
场面一阵混乱,越来越多的士兵围过来,守住大营,一名将领排众而出,喊道:“三殿下!”
那是聂丹的声音,游淼疲惫地出了口气——回家了。
整个军营里都惊了,凡是路过的地方士兵都在朝赵超行礼,聂丹把诸人带到中军帐内,游淼已困得说不出话,却不得不支撑着,陪他们议论军情。
“吃的有吗。”赵超说:“先让他们歇会。”
“不能歇。”聂丹说:“羯人马上就要打过来了,成败在此一战。”
赵超说:“江北的地形我不熟,是不是能……”
游淼眼皮直往下掉,听着听着就撑不住了,他倚在李治锋身上,靠在帐篷角落里。李治锋说:“吃点东西。”
游淼推开李治锋的手,睡着了,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再睁眼时李治锋还在身边,远方传来声响。
“过江!”赵超揭开帐帘进来,说:“现在走,先把你们送回江南去。”
“又要输了吗。”游淼已经麻木了,咂巴着嘴问道。
“别晦气,有聂大哥在,不会输的。”赵超道。
“他怎么没死?”游淼又问了句。
赵超无奈了,李治锋拍拍游淼的背,让他坐起来。
“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赵超哭笑不得道。
游淼还记得当时在朝廷上,所有人都以为聂丹死了,而聂丹的死讯直接导致了京城那场大败,接下来是士气低落,帝君不顾一切地出城南逃,鞑靼人有机可乘,杀进了京师。
赵超道:“当时聂大哥受伤昏迷,被一名胡人猎户抓走,那家猎户拿了他的东西,又被鞑靼人买去,才出了此事。快,起来,别睡了,先回你家去!我和聂大哥要回扬州府找人。”
游淼听到回山庄,马上一个激灵,踉跄起身穿好衣服。
北边暂时停战,打得天昏地暗后双方不分胜负,前线有人陆续撤回来,兵荒马乱的,赵超把游淼送上车去,游淼稀里糊涂,与李治锋在车上朝着南边退走,一直退到江边,聂丹骑马过来,在江边纵马一跃,上了渡船。
渡船横过茫茫大江,朝江南而去,聂丹说:“我看东边还有一处悬崖,不知能不能用上。”
游淼登时想起了江波山庄横过两岸的吊桥,马上道:“我有办法了!吊桥还在吗?”
游淼一提,李治锋大约就明白了,却摇头道:“不清楚,我离家的时候还在的。”
游淼说:“跟我来!别去扬州府了!”
渡江之处在安陆村码头的上游五里路,抵达江南岸后还得骑马朝高处赶。官道两侧绿油油的一片田地,却人丁稀少,料想是听得开战,全跑扬州去躲着了。跑了一刻钟,终于见得个人,那人直起身道:“呀!江波山庄的少爷回来了!”
游淼回头笑着说:“是啊!”
奔马疾驰而过,登时将那人甩在身后。
山庄越来越近,游淼放马疾驰,催到最快,大喊道:“驾!”
马速把所有人都抛在身后,游淼心中兴奋之情难以抑制,就这么冲进了山庄,山庄内仍有不少佃户在播种,看见一骑当先,后面紧跟着另一骑,紧接着又是数十兵士,都好奇张望。
142、卷三满江红
“我回来了!”游淼喝道。
“少爷!”
“是少爷!”
佃户一传十十传百,尽数被吓着了,李治锋紧追在他身后,说:“慢点别摔了!”
游淼勒住马匹,一脚蹬开马镫,翻身下马像个丧家犬般踉跄跑向大宅。沈园牌匾依旧,一名小厮正在擦门,游淼冲上去便给了他一脚,继而哈哈大笑,迈进大门。
“少爷——!”那小厮刹那大喊,吼道:“少爷回来了!”
“少爷!”
所有小厮都被惊动了,哭的哭笑的笑,从四面八方冲出来抱游淼,程光武大哭着过来,游淼站在前院里,长长地吁气。影壁上挂着一串佛珠。
李治锋拴好马进门,又有人道:“锋管家也回来了!”
“回来了。”李治锋淡淡道:“把人全叫出来,舅爷呢?”
“舅爷上扬州去了!”摇光笑道:“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