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多给淼子拨几个人服侍,木棋儿一个人只怕忙不过来。”
“哎。”游德川叹了口气,重重把碗放下,教训道:“那小子倔得很,你空做这许多,他也不会承你的情,没事别去招他惹他,榆木脑袋,说也说不通。汉戈,听说你昨天晚上去了一趟,你没被他骂出来?”
游汉戈笑了笑,没说话。
王氏又说:“你是大哥,理应照看着弟弟……”
游德川道:“以后不用管他,由得他死活自去就是。”
王氏嗔道:“老爷说的这叫什么话。”说着使了个眼色,游汉戈自吃着粥,莞尔道:“爹是偏心弟弟的,这我知道。”
游德川吹胡子瞪眼,正待再说句什么,王氏却先是笑了起来,游汉戈也忍不住呵呵笑,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游德川反倒又不好开口了。
王氏说:“淼子身边跟的人就两个,还有一个,也不知是什么地方来的,没半点礼数,放院子里收拾打扫,做点杂役倒是可以,要照顾起居饮食,又是不够了。”
游德川这才想起昨日跟着游淼的那下人,说:“那厮叫什么来着?也没听他说。”
王氏又说:“听说是个朋友送的奴隶,从前犯过事,杀了人,听起来怪吓人的……”
游德川脸色登时就变了。
游汉戈倒是不知此事,蹙眉道:“杀过人?不是说杀人偿命么?”
游德川道:“这怎么成!得去仔细问问清楚,万一是个不要命的,放在家里太也……”
25、卷一摸鱼儿
正说话时,外头小厮探头探脑地张望。
在一旁站着的管家马上道:“什么事?”
小厮说:“李治烽……求见老爷。”
“李……甚么烽是谁?”游德川问。
小厮答道:“就是日前跟着二少爷的那人,说有话给老爷说。”
刚说着就到了,王氏的脸色微微一变,管家呵斥道:“没见是什么时候么?新来的不懂规矩,你也不懂?”
小厮忙道:“说是有大事,耽搁不得。”
游德川尚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没规矩的下人,但来得也正好,盘问一番,若是穷凶极恶之辈,打发几个钱,让他回家去就是。遂吩咐道:“传他进来。”
王氏放下筷子,抬眼看房外,李治烽一袭深蓝长袍,站在门槛外,只不进来,也不行礼,游德川见了这人便肚子里有气。然见他五官轮廓分明,一双眸子深邃,眉骨上还有一道刀砍的疤,只怕是个不知道从何处捡来的亡命徒,不敢轻易发作。打定了主意,过几日便寻个由头,赶他出去。
这等人要支使走的话须得用钱打发,是决计不能骂一顿再赶走的,否则只怕心生怨忿,觑机回来报复。
游德川抑着火,问道:“什么事?”
李治烽在槛外沉声说:“你儿生病了,支点钱,我去给他请个大夫。”
游德川冷哼一声,怒道:“别管他!病死了正好!”
李治烽打量厅堂内三人,只是不说话,王氏被看得心里发毛,十分不自在,忙劝道:“老爷快别说气话……”
管家连声赶人了,说:“出去出去,这不是你呆的地方,没半点规矩。”
李治烽光是站在外头,厅内数人便有种压迫感,仿佛坐着站着都不对劲似的,管家喊道:“快把他打出去!”
“且慢且慢。”游汉戈开了口,说:“你叫李治烽?”
李治烽不回他话,转身走了,这下游德川更是盛怒,连个下人也不把他放在眼里,怎么得了?游汉戈放下筷子,说:“我去给二弟请大夫。”
王氏说:“先吃你的饭,打发个下人去就成。”
游汉戈说:“我亲自去罢,正好下山走一趟,爹,娘,你们慢用。”
游汉戈饭也没吃完便起身走了,游德川未阻止他,摇了摇头,长叹一声,王氏自然知道他叹的什么,笑道:“该他去办的。”
游德川又道:“都是我儿子,性情怎就差这么远呢?”
王氏笑着揶揄道:“怎么就差远了?游淼像你年轻那会,可不是正莽莽撞撞的性子,一个像你成家立业后。”
游德川想起十六岁下烟花扬州之时一掷千金的豪情,笑道:“嘿,这小子好的不学,挥金如土却是学了个十足十。”
“要不是乔家帮着你。”王氏随口道:“当年只怕你也得像淼子那般,被家里打一顿赶出来。那时的fēng_liú债还做得少了?”
当年游德川写得一手好字,又是江南江北一带的才子,擅吟诗作赋,才华横溢方迷倒了不少假人,但也恰恰因为这浪荡不羁的性情,科举应考屡次不中,未得考官垂青。花光了一身积蓄,落得个穷困潦倒的下场。
应天三十三年,还是王氏变卖家财,送他入京应考,而天不从人愿,游德川再次名落孙山,身无分文,回到沧州游族时,被家中长辈逼迫成婚,娶了乔珂儿。那时王氏已身怀六甲,却不愿做妾,宁愿一人将游汉戈拉扯大。
如今想起,游德川实觉亏欠王氏良多,如今发家了,送次子游淼上京念书,打算捐个官儿与他做,偏生这小儿子又不是省油的灯,只知道折腾。想起前事,游德川不禁摇头唏嘘,答道:“是我亏待你和汉戈了,如今也老了,折腾不动了,只想安安静静,守着你们过日子罢了。”
王氏笑道:“也是时候帮他们各自娶个媳妇,管管这兄弟俩了,我看呐……”
“哎不成。”游德川说:“长幼有别,汉戈的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