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的承诺,修身报国,切记不可胡作非为,去罢。”
游淼点头受训,退了出去,拿着信,站在孙府二门外,一时间不禁感慨万千。
李治烽正在对街茶馆里坐着,游淼忽然发现这人几乎就是几十年如一日,仿佛从来不曾变过。十五岁时碰见他是那模样,如今自己十八岁了,长得到他耳边高了,李治烽还是那一副模样。
仿佛喧嚣世间,烟尘滚滚,都与他无关一般,游淼揣着信过街去,李治烽正在听说书,那说书人说的是胡族十三将之事,李治烽听得入了神,直到游淼走近两步才察觉。
“今天怎这么快?”李治烽端详游淼脸色,不禁问道。
游淼答道:“出师了,要去会试。”
李治烽嗯了一声,看那表情又不太明白,游淼便道:“上京。”
李治烽问:“带我去么?”
游淼道:“当然,不然谁陪我?”
李治烽欣然道:“走,回去收拾东西。”
游淼满腔离别之情,又被李治烽弄得烟消云散,只得啼笑皆非跟他回山庄去。
81、卷二蝶恋花
今日没有乘坐马车,李治烽和游淼牵着手上了高地,站在丘陵上俯览整个山庄,开春时稻田绿油油的,道路上有人赶着牛,新雨下过,天空碧蓝,田地嫩绿,黑瓦白砖的农舍错落分布,游淼看到这一幕,成就感溢满胸怀。
在那高地上有一颗参天大树,据说是百年前沈园之主所建,树下还立着块江波山庄的碑。游淼深吸一口气,只觉心旷神怡。
“要是当了京官。”游淼可惜地说:“可就不能常常留在家里了。”
李治烽说:“人长大了,总要离开家的。”
游淼心中一动,侧头看李治烽,想起他这十来年里颠沛流离的命运,说得倒也不错,从一个长居塞外的犬戎人,来到中原人的地盘上,又跟着自己下了江南这片花花世界,锦绣天地,已搬过不少次家。
人一辈子,总要在不同的地方换来换去,像李治烽都不埋怨他的命,自己又埋怨什么?
游淼笑了笑,拉着李治烽下了山庄去,张文翰正在书房里看游淼借回来的书,这几年里,游淼凡是到孙舆处去做功课,回来也会把他教的给张文翰说一次。
张文翰则拜了扬州的一个老儒为师,双方回来后便互通有无,将对方老师的书换着看,并讨论批注。这一次张文翰也得了消息,游淼便让他回家去上坟,明日午后回山庄,结伴出发上路,前往京城应考。
当夜游淼朝乔珏说了,乔珏道:“怎不早说?明天一早就走?你爹那边打过招呼没有?”
游淼这才想起完全把自己那个爹的事给忘了,说:“算了先不去管他,我哥要去,路上自然有人伺候,不去和他凑那热闹。”
乔珏笑道:“你哥陪着你上路,还得伏低做小地伺候你呐。”
游淼不禁好笑,莞尔道:“那是,就放他一马罢。”
当夜游淼躺在床上睡不着,李治烽一直在收拾东西,忙到深夜。
“喂。”游淼说。
“什么?”李治烽进来问道。
游淼说:“别收拾了,睡吧。”
李治烽说:“快了。”
游淼道:“明天再收拾,我心里不踏实,你来抱我会儿。”
李治烽放下手中的东西进来,宽衣解带,进了被窝里,伸手就来摸,春夜时他的手掌仍有点冷,摸进游淼单衣里时,游淼忍不住叫了起来。
“别……”
李治烽凑到游淼肩膀上,长发披散下来,亲昵地吻他的耳朵,小声在他耳边说:“老夫老夫的,害羞什么。”
李治烽脖颈仍戴着游淼三年多前给他的玉佩,随着他低头而坠下来,贴在游淼的心口肌肤上,游淼的脸色发红,心里砰砰跳,一手覆上李治烽的脸,说:“你想家么?”
李治烽:“?”
李治烽正在游淼的脖颈上又亲又嗅,听到这话,手肘撑起来些,不解道:“什么?”
游淼正色道:“家,塞外,你想家么?”
李治烽跟着游淼也三年了,这三年里,不知不觉游淼对他,已产生了奇异的感情变化,当他注视着李治烽的双眼时,仿佛看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神色。
就像一头温顺的狼。
游淼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眼神,或许对于李治烽来说,自己是另一头与他时刻相伴的狼。犹如一只狼在自己的窝里看着自己的伴儿,思考着什么事,眼神游移不定。
“为什么这么问?”李治烽生平第一次没有正面回答游淼,而是反问他一句。
游淼说:“我一想到要离开家,就像……离开了我娘的怀抱一样。”继而自己忍不住先噗一声笑了出来。
但他确实是这么想,因为江波山庄是乔珂儿留下来的地方,也是他的根。辛辛苦苦三年,好不容易把这个地方经营起来了,却又要离开。十分舍不得是真的,仿佛去了别处,住的依旧是个房子,却再说不上“家”了。
李治烽明白了,点了点头,起身坐在床上,解开贴身的薄衣衣扣,游淼也坐起来,伸手帮他解扣子,李治烽脱了上衣,现出漂亮的胸膛,当年那些伤已褪去无痕。游淼伸手去摸李治烽后腰处的箭创,已剩下淡淡的一个疤。
“我看看脸上的。”游淼扳着他的下巴,让他转过头来,看他眉骨上的疤痕,也看不太出来了,除却眉处受伤后淡去的眉毛瑕疵之外,已显得十分俊朗。
李治烽左手把游淼搂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