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启从袖中拿出一卷纸,里边暗藏玄机:“主君,志燮殿主剩下的尸骨都封存于此。三十个殿主,如今只剩了二十七个。”
林星夜在里边听得清清楚楚,临启不就是想再告他一状?利用父君对志燮的宠信,来达到害他的目的。
他卧在美人榻上,白衣将身子遮了大部分,一脸霜雪,还带着对临启的敌意,丝毫没反省他杀了三个兄弟的事实。
临启没在殿内感受到林星夜的气味,便道:“主君,少君实在是太张扬。他这样,许多殿主对他都心怀怨怼,主君,临启斗胆讲一句话,少君此举,只能导致众叛亲离,兄弟相残。如果再放任下去,又有多少殿主能心甘情愿为不夜城效力?”
“况且,暗云枢中人都只识少君,不识其余人……少君一家独大,别人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
林星夜在里边听得心中冷笑,临启之前也是这么说的吧,所以他父君才会次次夺他的权。
林星夜已经做好准备,父君再夺他的暗云枢交给临启,他便再杀了临启……林星夜了解他父君,他父君一定会听临启的挑拨……从来不把他放在眼中。
宁隋看着那卷纸,里边就是冒犯师兄的人的尸骨吗……师兄不知是气得有多狠,被冒犯得有多难受,才会冒着被责骂的风险杀人。
宁隋道:“本座已经训斥了他。”实际他恨不得没能亲亲他。
只是训斥?临启抬头:“主君,少君从来不在意那些话。”他的潜台词就是训斥没用。
宁隋却皱眉,他师兄怎么不在意了?刚才都差点哭了。
“本座早有主张。”
林星夜听见临启挑拨未成,一时之间心情都好了很多,趴在那儿都不痛了。
临启怎么甘心:“可是暗云枢?”
宁隋也不是不懂这些,他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这些人之间的关系,更心疼师兄:“你们私底下难道没夺暗云枢?没一个人成功,处处要本座为你们出头。”
宁隋想,临启敢明目张胆地说这些挑拨的话,一定是平时就说惯了。同时他只敢挑拨,不敢明着说,又说明还是顾忌师兄的父亲会维护师兄。
那么他现在偏向师兄也没错,宁隋的心本就偏,现在更是完全拉不回来,在临启难堪的目光中沉声道:“你们如此无能,倒更显得他突出优秀。自己退下反省。”
林星夜趴在里边,满耳朵都是:他更突出优秀、他更突出优秀……
林星夜自认他本来就优秀,父君终于发现了吗?
林星夜心中喜悦,这种喜悦是因被崇拜的长辈承认实力而产生,他本来面色松动,却又瞥到外边的杂乱。
刚才父君吼他,还掀他东西……林星夜一下子又冷了下来,他若是因为一句话就能无视这么久的伤害,那可真是蠢到家了。
宁隋等临启走,便走近月光纱,一点都没踏进去:“星夜,你可好了?”
林星夜声音恢复冷淡:“已经好了。还请父君离开,我要休息。”
宁隋从声音中辨别师兄真的不疼了,便忍着心中的激动离开。他其实也并没激动什么,只是因为刚才看见了师兄睡觉的影子……
那张美人榻也不知修了多大的福分,能被师兄躺着。
宁隋不打搅林星夜休憩,半点不拖沓地离开。同时在心中幻想,之后在美人榻上刻上阵法,送予师兄。
临启黑着脸回房。
他不知道主君今日是怎么了,临启不像那些蠢龙,误以为主君深深厌恶林星夜。
除开志燮,林星夜之前就杀了两名殿主,主君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知道,但他没惩罚林星夜,就足以说明一切问题。
但是主君真的很爱分少君的权,临启才敢说那些话,想将暗云枢握在手里,或者,握在其他殿主手里。只要不是林星夜,是谁都好。
临启今日挑拨未成,心中充满怨毒。
若不是阴谋诡计无法瞒过主君,他早就使了阴毒的计策,还用得着像个蠢货一样去挑拨吗?
要像是在紫山秘境中做的那样才好,林星夜不是在归元宗?他就败坏他的名声,他在外边待不下去,自然就会回不夜城了。
要是林星夜手中没那么多权柄,就不会不把他们放在心里,也不会一点事情就被气走,让他那么久,连面都见不上。
临启深呼吸,想着今日看到的林星夜殿内的狼藉,他不信林星夜能忍得住在那样的房里睡一夜,即使是找人现修缮,他也绝对会嫌弃不精致,住不下去。
临启起身,打量了下自己的衣服够白,才往梧桐园走去。
林星夜一定在这里,他绝对喜欢这种地方,说不定变成了原形趴在哪棵梧桐上……
临启嗅觉不好,转了一圈,终于在一棵梧桐树下发现了林星夜。
他头上是最大最茂盛那棵梧桐树,灵气像水一样泽被下来,除了不夜城,在哪里都找不到这样的景象。凤栖梧桐,在当今只是传说,现在的凤凰都是战斗类的神兽,一翅膀扇下去,梧桐根都要被拔掉,别说梧桐叶。即使如此,林星夜也只是站着,半点没挨着那些梧桐。
林星夜,你还要栖梧桐吗?你喜欢最大的那棵梧桐树?满殿的夜明珠月光纱你才能安寝,一旦它们碎了,你就在里边待不下去?
临启一改黑脸,温柔地笑着上前:“少君,你也在此地。梧桐吸取日月精华,在梧桐林中,无端令人心神平和,什么烦恼都会忘却。我日日来梧桐林,没想到少君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