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先看看郎中吧。”江纵回过身子摸了摸江横的小肚子。
乐连又可怜巴巴扯他衣袖。
“得得得,我走了,你们歇着。”江纵累得够呛,掀开车帘走出去坐在赶马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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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只剩下乐连江横和昏迷的小侯爷。
乐连冷漠旁观,盘膝而坐,双手交叉抵着下巴:“我不信那送子果是真的。江横,你去看过郎中吗。”
江横噎了一下。
乐连又缓缓道:“男人根本没法生孩子。这么稀奇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还能这么坦然,你其实已经知道了吧。”
江横脸色不大好看,忽然扬起眼睑轻声道:“对,我去看了郎中,这种果子吃下去肚子就会胀大胀气,和胎动一样。我特意让人又从潮海带了些。”
江横侧目看了一眼昏迷的隋小侯爷,红着鼻尖轻声道:“反正都被他……江纵之前那么担忧,我怕你们采买石珍珠出岔子,万一真像我哥说的那样,侯爷至少能看在孩子面子上,保住我们家不被流放。”
“你、你要对我哥哥好……”江横吸了吸鼻子,“别让他像我一样,侯爷……只把我当别人送来给他玩的物件,这样、特别难受的。”
乐连诧异地看着他,没想到,最没心机的江横最终也长成了他哥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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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小侯爷醒来已在京城的一家客栈,一双温凉的手握着自己。
江横趴在床边打着瞌睡。
隋岚眼神一下子变得温和,托着江横腋下把人抱起来,放到怀里,双手扶在他小腹上。
却惊诧发觉,他小腹已然平坦,腿间淋漓一滩血迹。
小书生的额头是滚烫的,脸色苍白。
“来人!快叫郎中来!”隋岚脸色骤变,抱起江横快步走出客栈。
郎中在室中诊治,隋岚靠在门外搓了搓脸。
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竟已全然不记得。
只怕是对江横太凶,惊了那胆怯的小书生。
夜风夜影两个护卫各自守在门边,见侯爷出来,躬身行礼。
隋岚冷声问:“京城态势如何?”
夜风率先回答:“一切安好,属下二人一直听您命令在京城附近盯着,中途收到了江公子的书信,说多留意宫门,我们留了个心眼,提前与景王殿下联络过了。”
“确实有黑翎军闯皇宫,却都已被景王殿下带亲卫队斩杀,皇后娘娘安好。”
隋岚松了口气,又疑惑为何江纵能未卜先知。
这回确是免了一次灭门大祸。不论他们用什么手段留住自己,终归还是不计较了。
“哼。”隋岚重重将长枪杵在地上,抽出加盖龙印的急召帛书,攥在手心。
“太子殿下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帛书就是明天他坟上的一抔土,连着贺贵妃一脉,谁也别想脱掉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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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皇后虽失圣宠,但稳坐凤位数十年根基深厚,外戚萧家、隋家皆是开国老将后裔,在朝中地位不可动摇。
朝臣本就对皇帝一意孤行立贺贵妃之子为太子颇有微词,今时今日竟出了太子殿下伪诏陷害朝廷忠良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弹劾奏折一夜间堆满了龙案。
其实不过是皇帝借机打压权势滔天的皇后一脉罢了,却不料一向以精忠报国为名的隋岚竟会抗旨不归,将好好的一盘棋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皇后娘娘稳坐凤位这么些年,手段凌厉高明,借机在宫中翻云覆雨,让贺贵妃更加翻不了身。
如今皇帝只能丢车保帅,将新太子推出去当挡箭牌,只为堵住天下百姓悠悠之口,挡住文武百官铺天盖地的弹劾奏折。
太子被废,贺贵妃打入冷宫已成定局。
数月后,景王殿下重新入主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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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郎中是早就安排好的,偏说江横是受惊吓而流产,江横在腿间挤了那么些鸡血,隋小侯爷当时mí_yào劲儿还没过,竟也真被骗了过去。
这段日子一直不见隋小侯爷,江横的胀气早就消了,想着隋小侯爷刚被封了将军,诸事繁忙根本想不起在外还有一个过了一夜fēng_liú的小书生。
江横对侯爷的悸动感情,也因为那次被强迫的性事至今慢慢消磨没了。
左右拿流产把侯爷糊弄了去,今后两人没了羁绊,仍旧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
这些小伎俩大约瞒不了侯爷几天,人家不追究江横哄骗他,江横反倒轻松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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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纵却一直耿耿于怀。
首先背地里使阴招让三叔家的几个摇摇欲坠的店铺彻底关门,刚好赶上二叔的儿子买官东窗事发,江纵不但不拿钱去狱里捞人,反而把二叔这些年造的假账一股脑全给捅了出去。
二叔三叔天天来江家大院哭求,江家大院闭门不见客。
翌日,江纵躺在庭院的藤椅里,几个丫鬟轮流给打扇子捏肩捶腿。
骨朵儿给江纵捏着一小块切糕塞进嘴里,嘻笑说:“大少爷,我听说,乐家大少爷乐合有批货卡在了六安,他领着人去看货,反而被当作贩私盐的给抓了,现在整个乐家都在忙活着怎么把乐合从狱里提出来呢,哈哈哈。”
江纵笑了一声,心情颇佳。
乐合胆敢联络水鬼买凶杀他跟乐连,沉船丢货,乐连受伤,这一桩桩的罪过数下来,只要乐合活着还有一口气,江纵非玩儿死他不可,进大狱只不过是最轻的,先给乐大少爷尝尝苦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