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郡,蕲县。
从前线退下的江淮军残兵狼狈地退到这里。
幸亏蕲县大泽纵横,遍地丘陵,古代赫赫有名大泽乡就在于此,还有睢水,沱河阻隔。江淮军逃入山林,跋山涉水下,终于摆脱了赵军追兵。所幸这时候已是近了通济渠了。
辅公佑神色憔悴,回顾左右部下也都是狼狈之态,士卒身上衣甲不整。
一旁将领道:“辅公,弟兄们很多都没有逃出来,还有不少被打散了,不过幸亏中军多在,上募营和丹阳军的弟兄还有三千多人,其余弟兄还有千余。”
听说只剩下五千人马,江淮军起兵以来,还没有遭遇过这样的大败。
辅公佑道:“无妨,前面就是通济渠了,过了通济渠就是我们江淮军的地盘了,下游有我们东阳水师的接应,在庐江还有唐军总管张善安的人马接应。只要过了这里,一切皆安。”
高项道:“义父,赵军太狡猾了,都与我们正面冲突,专在侧翼截杀我后军和落单的士卒,实在太过卑鄙了。”
辅公佑道:“自古以来为求胜者都是不择手段。”这时前军命人来报:“大帅,前方不久就是通济渠了!”
辅公佑听了精神一震,当下率人马加速前行。
蕲县是淮西的战略要冲,交通往来之地,当年陈胜吴广在此起义,一下子声势就扩散到全国。而自杨广修了通济渠后,此城位于连接江都,洛阳的通济渠旁,更是一下子繁华起来了。
沿着运河附近,不少因河而存的繁华乡镇比比即是。不过因隋末战乱杜伏威起事,宇文化及的骁果军又在这里劫掠北上。对蕲县,淮西都破坏甚大。这几年江淮军一统江淮,将局势稍稍稳定了一下。这通济渠旁的蕲县等运河城市,一下子又重新恢复了不少元气。
辅公佑来到这里。军中军粮早已经是被赵军袭击下都丢了精光。杜伏威当下下令士卒进入附近各城镇劫掠,填报肚子,然后再渡过通济渠。
但不久士卒回报说是蕲县旁城镇空无一人,而蕲县县城城门紧闭,也不知情况。
辅公佑大为诧异,这蕲县这么繁华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没有一个人呢?莫非知道江淮军与赵军大战都提前躲起来了,但是这么大的城市。就算是百姓躲起来,但也是可以抓到一两个人的。辅公佑听了不敢再耽搁,命麾下士卒加速行军,赶到了通济渠边上。
看见宽阔的运河,辅公佑当下松了了一口气,不过辅公佑随即发现这运河之上,居然一艘船都没有。这通济渠是天下最忙碌的运河,非战乱时,每天有上千艘船从这里过,就算是战乱时。也有乘机贩卖取利的商人,在河上跑船。
怎么可能是一艘船也没有,甚至连过河的渡船都不见一艘。而沿河搜寻的士卒也是返回禀告,说运河上下十里没有一艘船,而乡镇上也是空无一人。辅公佑越看越是心惊,当下只能硬着头皮,率领人马往下游方向走,希望能找到接应的水师。
走了一日,到了傍晚时候,辅公佑人马终于在运河上看着河船了,而且正是自己的丹阳水师。
听到前军禀告。辅公佑当下大喜,催马赶到河边。但见十几艘三层战船就浮在水面上。己方的人马都在岸边大叫,让水师将战船靠到岸边来。
过了一阵。这十几艘战舰才缓缓从对岸靠近。但靠近之后辅公佑心底却是拔凉拔凉的。原来这些战船上已是换下了江淮军的战旗,而是竖起了赵军的旗帜,自己信任的丹阳水师,竟是不知什么时候叛变投靠了赵军。
在岸边的江淮军士卒的欢呼声都是戛然而止,士卒们呆呆地看着易旗的战舰,都是说不出话来。
而这些战舰却朝岸边靠上。船头上可以看见水师士卒,往甲板上奔走。船舷边站了一排水师士卒,他们一并举起弓弩对准了岸边。岸边的江淮军士卒见了大呼不好,纷纷后退。
当下船头上士卒一并朝岸上放箭,江淮军士卒连忙离岸。辅公佑当下也是拨马急走离岸。这一番虽没有射伤几人,但是极损了江淮军士卒的士气。马上就有一队江淮军士卒乘着入夜离队而去。
辅公佑的心情沉到了谷底,但是他却没有放弃。反而他率领人马,退到了运河旁的一处丘陵上,秘密休息。辅公佑还派出士卒去砍伐木筏,想要率领士卒曾着夜色掩护,乘着木筏渡河。
夜幕降临但是运河上却是一片灯火通明。叛变赵军的东阳水师的战舰,来回巡弋于运河上,并且战舰上都是点起了巨灯,将水面照得是一片通红。东阳水师的士卒还乘着小船,在运河上往返。
赵军原来早想到了辅公佑要渡河的念头,夜间也是派人在河上巡弋。
辅公佑见了大怒,改率领士卒连夜赶路,他还有最后的希望,再往下游走就是庐江郡。唐军大将张善安,当年为义军时,曾受过他接济,只要自己能退到庐江郡,投靠张善安,就能有一条退路。
辅公佑率领沿着运河夜行,为了赶夜路都是点起了火把跋涉。
而运河上东阳水师扑捉到了辅公佑江淮军的动向,当下分出战舰都是跟上了江淮军的路线。战舰上不断敲锣打鼓,似乎在提醒赵军江淮军的位置所在。
辅公佑见这一幕时大怒,以往这些东阳水师的将领,自己是从来不拿正眼看他们一眼,而今自己虎落平阳,这些人居然是如此放肆,竟就在自己眼前晃荡。
锣鼓声敲打了,令赶路江淮军心惊胆颤。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