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尽然,越是明哲保身,就越是顾虑重重,万一有些事情是飞蛮君没想到的,我们不也该替他想想办法么?”殷承宇贴在林修然耳边,余光一瞥看见前面有巡查的守卫过来了,连忙与林修然分开,两个人低着头规规矩矩地立在长廊里,守卫只当是两个偷闲躲懒的仆从,并没有在意,从他们身旁擦肩而过了。
大殿之中仍是觥筹交错,蜃阁在他们看来早就是已死之人,因此划分地盘也难免被摆上了台面。
池阳君已经有了考虑,蜃阁那片地方本来就不与他接壤,若是强行要了来,万一有什么变故,也是鞭长莫及,倒不如顺水推舟,将这一块地方全部让给寒炼和飞蛮,他自己则在与这两人接壤的地方各取了一小块地方权当交换。
至于剩下的怎么分,那就全都是寒炼和飞蛮他们自己的事情了,池阳君可不会插手,他巴不得这两人因为利益划分不均而打起来,这样他才好坐收渔利。
除此之外池阳君还考虑到的一点,就是蜃阁和赤松的这一块地盘,距离修真界实在是太近了。
百年前赤松的地盘还是靠近魔域腹地的,但是经过长达百年的暗中扩张,等到殷承宇打出“蜃阁”的名号的时候,已经占据了不少边陲之地,虽然地广人稀又土壤贫瘠,却已经连成了一片,甚至与修真界都已经接壤了。
池阳君深居魔域腹地,他若是想要攻打修真界,还能向另外两位魔君借道,但修真界如果想要攻打魔域,可就没办法借道了,到时候首当其冲的,必定是飞蛮君。
他考虑得深远,再加上表面上看确实是他吃了亏,另外两位魔君虽说心中也觉得不大对劲儿,怀疑池阳君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但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最后还是就这么答应了下来。
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池阳君心中也放松了许多,拍了拍手示意舞姬奏乐献舞,自己则是倚在凭几上,有些闲散地与众人说笑。
虽说身为魔域大能,在座诸位不管饮了多少酒水,都不会因为内急而需要出去方便,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会独自离席,只不过离席的借口比起凡人来更是五花八门罢了。
飞蛮君就是因为前些日子悄然突破,又不愿被其他人知晓,这才胡诌了一个借口,说要出去看看,这才离席的。
宴会上酒水瓜果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飞蛮君一不小心吃多了些,体内魔气便源源不断地运转起来,他得赶紧找个地方平抑住体内的魔气,否则万一闹出了什么动静的话,势必会被别人察觉他的真实修为。
他原本是想找个安静地方打坐的,没想到才离开正殿没几步,便偶然听见了两个仆从的窃窃私语。
“这些大人物,也就看着光鲜……等他们被灭的时候,只怕还不如咱们呢!”
“可不是呢,咱们尊上难不成还能容得下他们?也就是现在时机不成熟,做个样子而已。”
“你懂什么?”
“嗨,我怎么不懂了,自来都是唇亡齿寒,你说等到蜃阁君死了以后,尊上下一个会挑谁下手?”
飞蛮君体内原本上涌的酒意瞬间烟消云散,等他转过回廊想去找方才说话的那两个仆从的时候,却已经不见了人影。
作品正文卷 第146章
第146章
飞蛮君所撞见的那两个“仆从”,自然是林修然和殷承宇所假扮的。
事实上,因为时间实在太过紧凑,身边又没有别人能帮着张罗的缘故,他们两人演的这出“戏”,实在是破绽太多。
只要稍微留心一下,便能察觉出这拙劣假相之下种种反常的地方。
但所谓离间,原本就不是看这戏做的有多么完美,而是在于看戏的人究竟愿不愿意相信。
疏不间亲,反之亦然。能被这种粗劣的离间计所挑唆的,只可能是他们原本就根本没有互相信任。
飞蛮君不会立刻就反水对池阳君下手,但怀疑的种子一旦在他心中种下,很快就会生根发芽,要不了多久,三位魔君之间脆弱的联盟就会迅速瓦解。
演了一出拙劣蹩脚的戏份,两个人迅速地离开了灯火通明的前殿。
林修然毕竟体内灵气空虚,行动不便,为了防止旁人起疑,他们俩都捡了几样杯盏菜肴之类的东西,低着头,假做布菜侍奉,不动声色地往魔宫边缘移动。
“你们两个,站住!”
突然被人叫住,林修然心中便是一惊,殷承宇更是悄悄聚集起魔气,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前头都忙成什么样子了,你们两个还想往哪儿去?一个个的每天就知道躲懒!”
好在叫住他们的似乎只是这魔宫之中一个寻常的管事而已,看样子是把他们当成新来的仆从了,也不知是真的忙昏了头还是想在新人面前立个威,劈头盖脸地上来就是一顿骂。
“你们两个,把尊上吩咐的那几样点心给后殿的林公子送过去,若是晚了,可没人能保得住你们,还不快去?”
那小管事对着殷承宇直接就踹了一脚,林修然怕殷承宇一时冲动暴露身份,赶紧抢在殷承宇之前答应道:“是是是,这就送去,您放心。”
等到这小管事走远了,他才松下口气,将殷承宇拉了过来,想看看他身上方才被踢到的地方。
以殷承宇的实力,肯定是不用挨这一下的,但如果他真的避开了,只怕身份也就暴露了,因此只能咬着牙受了,还得装出一副受惊之后唯唯诺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