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小莫更害怕,赶紧的道:“好好,我出去。药我就放在这里,你要记得喝。”说着就准备跑出去,不过才几步又停下:“那个……我叫莫言,和柳莺姐姐就守在外面,有什么事就叫我们。”
莫纪寒再没力气撑着自己,劲力一收直接就倒到床上,全身如同被拆开再拼回去,所有的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但这些算不上什么,真正让他痛苦的是刚刚的动作引起的阵阵钝痛,毫不留情的扯开他的记忆,将那夜再次翻搅出来,紧紧缠着他。
他的双手捂上面孔,手指不自觉的收紧握拳,越握越用力,关节泛白,为什么这种事又会发生?难道任极还觉得不够吗?
莫纪寒不由苦笑,是啊,当然不够,怎么会够?他还没有听到自己求饶,他还没有将自己的尊严完全踏在脚下,自然是不够的。但自己怎么也不可能对着他下跪求饶,他仅剩的自尊是他活下去的支柱,绝对不能失去!
所以能预见后面的日子绝对不好过,这俨然已经成为另一个战场,他和任极之间的战场,虽然没有杀声震天金铁交鸣,但却更加残酷,更糟糕的是他完全处在下风,没有任何优势,他该拿什么去和任极抗衡。
空气中弥漫的药香里带着苦味,莫纪寒心里更加发苦,那碗药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床头小柜上,他的目光盯在上面,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渐渐变凉,直到只剩一丝白雾有气无力的飘散的时候才勉强伸手将它拿起来一口喝干。
他不能跟自己过不去,只能养好精神应付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任何事情。莫纪寒试着运了运气,内力流转并没有受到影响,只是这五成不到的功力,如何才能从任极手下全身而退?
想起昨夜的那场打斗,莫纪寒的目光沉了沉,任极分明便如猫在捉弄老鼠般在捉弄他,只因为两人间的实力相差太多悬殊。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在交手中察觉任极没有对他有太多防备,而这,正是机会。
只有一次的机会,他必须要牢牢抓住,药碗被他抓在手里捏得紧紧的几欲碎裂,直到门前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他才蓦然惊醒。
一抹娇小的影子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趴在前厅与寝室之间那片珠帘前探头探脑,接触到莫纪寒扫过来的视线,又是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然后才掀开帘子走进来,话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你、你还没睡啊,柳姐姐去小厨房了,我以为你睡着了,所以就想来看看,那个……没别的事。”
莫言说着,从莫纪寒手里接过药碗:“那你休息,我出去了。”心里却突然想到,这个安置在皇帝寝宫偏殿里的人,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她也没听任何人提过。
走到外间,见到柳莺正在向她招手,赶紧几步过去,柳莺拉着她问道:“小莫,他怎么样了。”
小莫看了看放在旁边的吃食:“他才刚刚把药给喝完。”
话音刚落,郑公公一脸疲色的走了进来,两人急忙跪下:“郑公公。”
郑公公随便的应了一声,挑张椅子坐下来:“最近他怎么样。”
小莫刚想开口回话,柳莺急忙在底下扯扯她的衣袖:“回公公,还是老样子。”
“嗯,好好看着他,记住,别给我再出岔子。”郑公公说着站起来,“我还有事要处理,最近没时间经常过来,你们给我上心些。”
该死的杜承,他还没死呢,不过出宫一个月,竟敢妄想能取代自己,不给他点颜色,下面的奴才岂不是都要造反!
柳莺跪在下来叩了个头:“是,奴婢刚熬了粥,正要送过去。”
郑公公站起来摆摆手:“去吧去吧,这段时间每三天到我那里回个话就成了,记得一早上过去。”
“是。”
待郑公公出去,小莫拉着柳莺道:“柳姐姐,你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吗?好多天了也不知道,觉得怪别扭。”
“小莫,你知道你名字的意思么?”
“柳姐姐……”
柳莺将装着吃食的托盘端起来:“小莫,郑公公刚才说‘别再出岔子’,你可千万要管住你那张嘴,多想想他为什么要给你取这样的名字。”
说完柳莺便去到后间的寝室里,见到莫纪寒正在出神,眼睛里的冷光让她心下一惊,手忍不住一抖,托盘上的碗碟发出阵轻响。
莫纪寒的目光往响声处扫过来,柳莺赶紧低下头跨进去,将托盘放好,见他脸色憔悴消瘦很想说点什么,但最后也还是低了头,不发一言的走了出去。
跨出温暖的偏殿,回廊外冷风扑面,虽然过了春节,可这天色却没什么起色。郑公公禁不住打个哆嗦,又想起今天下朝后任极阴沉的脸色,忍不住叹气。
那帮老家伙们,是因为皇上最近都忙着对付符离所以过得太安逸了,竟然在新年的第一个早朝上大言凿凿的迫着他赶快生子立后,尤其以左相赵大人为最。
那老东西,在先帝去世后的夺位战中赌大了一把,女儿又被送入宫中,现在看来是得意忘形得太过,把当今皇上的手段给忘得一干二净,他若不想,谁能强迫得了他,只怕到时候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走到御书房,果不其然听到任极冷笑连连:“赵左相好本事,原来除去朝中的那些人,还真网罗了不少‘人才’。”
拍了拍手边的那摞奏折,任极对郑公公笑道:“郑海,你来看看,我们的左相可真是日夜操劳,才短短一年时间,竟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