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东看向来人,唇角再度勾起,“既然界主大人亲临,何须我卖面子,这宅院亦算是你的,还有你家夫郎……”说着他瞥了眼已然痴了的白玉子,淡笑道:“界主大人要好好开导一番才是。”
白玉子一言不发,对紫东的话语更是惘若未闻,他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忽然出现的这名女子身上。目若星辰身若竹秋水为神玉为骨,那么多年过去了,她依旧美得惊天动地,如同初见时般,只一瞥便让他再也挪不开眼。他曾无数次幻想两人相见时的情景,并希望有朝一日她会念及起旧情,来看自己,到时自己定不会再如此自负妄想要独霸她的人与心,只要求她能够让自己跟在身旁,哪怕只是众多夫郎中的一人,自己也认了!可如今在这样的情形下再见,竟一时也不知要从何说起,只觉无尽的苦涩在嘴里渐渐蔓延开来。
相比他的黯然惆怅,那名女子则坦然从容多了,她身着一件富贵牡丹绛红色金边罗裙,缓步向前,步步生姿,富贵牡丹在身上非但不显俗气,更映衬得容颜娇美无比,一双秋水翦瞳,似溢满莹莹水光,明亮透彻,令天地都为之失色,玉颜光润,纤腰盈盈不堪一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误入凡尘的神女,让人难联想到这样一名绝代娇美的女子竟是东极手握重权,叱咤风云,站在权利最顶端的人物!
但见她波光潋滟,对着白玉子微微一笑,目中温和似有脉脉情义,“阿玉,许久未见,过得可好?”
纵使深知她看似情深,实则最是无情,白玉子依旧沉沦在这声久违的昵称中,满怀期翼的喃喃道:“妻主……,妻主可是来看璩玉的。”
莫徵堇用手拂好他耳畔旁凌乱的发丝,就像一名贤惠的妻子在替丈夫整理仪容,脸上温润的触感让白玉子是怀念不已,只听她轻语道:“阿玉,你先下去,此处交与我处理,事毕我再去寻你。”
“妻主……”白玉子见其让自己离开,张口还欲再说些什么,在触及她那双温和明亮却不容违抗的双眸时,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亦在这时,他方才发觉,妻主并非一人前来,她身后还有一男一女,女的容貌亦是非凡,与妻主有几分相似。而那名男子则恍若神祗,刚毅俊朗的五官如若刀削,气势强大更甚自己一筹。此子他在以前就认识,乃是妻主的师兄,二人青梅竹马,从小一同修炼,可谓患难与共,妻主众多夫郎中亦只有其被允时时刻刻跟在妻主身边不离,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还是如此……
想着,白玉子心中泛起一阵酸楚,最后看了眼心中思念的妻主,黯然退下。
待其离去后,莫徵堇又让那一男一女到殿外守着,顿时,屋内便只剩下紫东与莫徵堇二人。
紫东坐在座上,一副无赖模样斜眼睨着莫徵堇道:“想不到这么久没见,界主大人身旁还是如此多桃花,亦还是这般口蜜无情,让我猜猜,待会你我谈完后,你定不会再去寻你那痴情的阿玉,而是掉头便走。”
只见莫徵堇笑容灿若夏花,甚为轻描淡写道:“我那是为他好,不希望其执念太深,将来对修道不利。至于紫东道友说我无情,其实道友才更无情,明知我一片心意,却总是视而不见,今次若非有人将阿玉这的情况上报,我又正好有空,还不知何时能够遇上呢,今次总算是宽慰我一片相思。”
见她模样认真,双瞳潋滟,似有清波滚动,紫东大笑,方道:“我怎么记得界主大人素来只好美人,从什么时候开始改换胃口,喜欢我这种返璞归真的了?”
“是我修者要变容貌还不容易,”莫徵堇三两步来到紫东身旁,毫不避讳与其共坐一椅,顿时,两人长袖交叠,眼鼻间不过半寸,“我相信只要你紫东愿意,这天下无一男子能及你,关键的还是内里……”
面对这样世间独一无二的娇容,紫东又是一阵长笑,虽不曾与其拉开距离,但凤眸中已泛有零星冷意,“界主还是说正事吧,这套你且留着用在你那些夫郎身上,在我这处却是起不了什么作用。”
见其态度冷淡,莫徵堇不曾有一丝恼怒,反而笑得更明媚,站起拉开了二人距离后,摇了摇头道:“你还真是无情。”
紫东不接话,端看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果然,莫徵堇整了整衣裙后,随意道:“听闻你最近收了一名徒儿,可有此事?”
“呵,界主消息倒是灵通,”紫东似笑非笑,“天那老头多的嘴?难怪你能猜到是我在此。”
“若你不曾特意告诉他,他又怎会说?分明便是你借他的嘴告诉我们这帮老人,”莫徵堇睫毛扑闪,在眼窝处投下一圈阴影,“听闻是名女修,我挺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竟入得了你的法眼。”
“怎么,你要和我抢徒弟?”紫东挑眉。
这回换莫徵堇笑了,“放心,我对女人没有兴趣,以前觉得你这人太过高傲,大概谁都入不了你眼,想来也绝不会弄个累赘在身旁。没想事无绝对,你竟破天荒收了名弟子,既然收了,收一也是收,收二也是收,不如也收了我家女儿如何。”
“你女儿?”紫东定定看入她双眸,漫不经心,“就是方才跟在你身旁的女娃?让我想想,叫什么来着了?”
“莫羽韵。”莫徵堇接道。
紫东揉了揉额角,“恩,就是这个名。话说打从她一出生,界主便想着法子往我这塞,她可是你唯一的亲骨肉,有这么惹你嫌弃需要时刻要塞与外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