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然后把里里外外一干人等召集过来,“老东家少东家待大伙儿都不薄,今天在这儿看到的事儿,谁也不许走漏半点风声!!”
全都应了。都知道这事传出去,传乱了,要多不好听有多不好听。
金莲绕凤楼的少东家娶进新人,关在房内玩了一夜,把人给玩死了!
这话能好听么?!
赵孟田还没死,不过离死也不远了。他头枕在岑青芜膝上,人事不省,两耳耳孔里汩汩冒血,跟两眼泉似的,怎么捂都捂不住。冒出的血是青黑色的,一看就是中了剧毒。
岑青芜点住他周身大穴,又用金针续命丹给他延命。
一个披头散发,一个不停冒血,看着挺吓人的。偏偏那个还不停地问这个:“冷么?我暖你……”
谁也不敢靠过去。风平浪静下头,谁知道是不是滔天巨浪。
金莲绕凤楼上上下下乱了一刻,总算等来了那个叫沈恪的。
这是个怪人,好好的大门不走,非得倒骑着一头醉醺醺的大青驴,一步三晃地从东偏门撞进来,撞塌了一堵墙,惊飞了一笼鸡,人们慌慌张张赶过来一瞧:哟!原来您老人家在这儿哪!大门那儿等了多少时候了,谁想您老竟打东偏门来!
说沈恪老,他一点儿也不老。或者说是年岁老,面皮不老。二十几的面皮,二百几的年岁。叫“老人家”也没错。何况他也喜欢人家这么叫。
“老人家”喜欢午饮,“老人家”的驴也喜欢午饮,你一杯我一杯,吃醉了便敞开了睡。
“你们运气不错,我才刚吃了几杯就看见你们放的告急烟火,若是再迟一步,天塌地陷我都管不了喽!人呢?让我瞧瞧。”他下驴,进屋,瞧人,掀眼扒嘴探脉,末了丢下一句:“医不了。”就要走。岑青芜拦下他,什么也不说,就地一跪。什么也不用说,单看他那架势就知道了,他随时准备和人拼命。
“男儿膝下有黄金。金莲绕凤楼的少东家,膝下有黄金百万呢。你别跪我,跪我也没用,这家伙中的不是一般的毒。实话说了吧,幽冥地府弄的鬼,你叫我从何处下手医起呢?”
还是不动。
“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拧?!人犟不过天!死生有命,怎能强求?!”
“前辈,当日家父在世时,您曾说过要还岑家一份大人情,不知这话还算数不算。”
“……”当初是酒喝高了,随口这么一说,可红口白牙,说出来的话跟放出去的屁一样,它是收不回来的。现在好了,说不算数,从今往后医仙沈恪的招牌就砸了。说算数,自个儿先把脸打肿了充胖子去。
算,还是不算?
“哎呀!罢了罢了!我跑一趟,至于救得回救不回,那就看这家伙的造化了!废话少说,快给我预备今晚上路要用的东西!”
——《上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