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多半是因为他的漂亮吧。别样的漂亮。
我给他在床上支起了小桌子——陈别特意为他准备的,然后摆好饭菜,把筷子掰开递到他手里。陈辞淡淡地说,谢谢,又麻烦你了。
——心里不禁酸涩。
想起三年前的手术,那可能是我们几个人人生里最漫长的十个小时。直到程医生走出手术室,一直等在外面的陈别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他当时看程医生的眼神,是我从没见过的惊恐。
直到程医生说,手术很顺利,但要好好调养,陈别直接跪在地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了。
当时我和张铁男也激动地不知所措,张铁男一个劲地握医生的手语无伦次地说谢谢,我安慰着陈别,说没事了没事了,结果陈别越哭越大声,最后几乎是小孩子一样地号啕大哭,在场的医生和护士都笑了,不过大家的眼睛都是湿的。
手术费用是陆希因解决的。她的爸爸也不知道什么样的本事,就是托人把昂贵的手术费给调解开了。对此陈别郑重地感谢过她,不过此后的三年来再没和她多说过一句话,看起来也不像是因为之前两人有过一段。那具体因为什么,可能只有他俩知道吧。
虽然陈辞的身体因为伤了元气一直不大好,视力也很弱,不过也不太影响他的生活。陈别对他的照顾几乎无微不至,自己实在忙得抽不开身时,也有我和张铁男在。另外李医生也一直为陈辞医治眼睛,他说治愈的希望并不大,但是陈辞在好转,陈别也不许他放弃。
学校也特例把陈辞转到数学系去了,成为金正彦教授直接带的学生,名义上是应届本科生,其实都是跟着研究生上讨论课的。现在学校也给陈辞保研了,再过些日子,就是名正言顺的研究生了,不知道到时候陈辞会不会跟着博士生去上课呢。
陈别特别支持陈辞学数学。陈辞也确实有那种数学天才啊,这是金教授说的。
待陈辞吃好了饭,我把餐盒收拾了。隐约听见有鸽子飞过的声音,陈辞微微转了头,像是听得仔细。我问他要不要出去走走,他说不用了,要等陈别回来。
我想我磨蹭的也差不多了,再不回去陈别又好瞎担心了。便和陈辞道别。
临出门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墙壁上深深浅浅的刻痕,三年了,还被陈别保存得如此完好,每次来这家,他都使劲地向我炫耀几遍才肯赶我走。其实想想当时陈辞刻下这字时的心情……怎么说好呢,不单是值得陈别炫耀的吧,而会让他号啕大哭。
墙上刻着——
“我很幸福,因为我爱的人也爱我。”
——————————the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