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他。
正了正脸色,逐野才回答:“也就是从小到大积攒下来的压岁钱,上学时的奖学金,本来这些钱就已经足够了。后来上次的庆宴时,亲戚们塞给我一些红包,还蛮多的,这样算下来,我们还可以去稍远一些的地方。”
“嗯嗯。”我点头,随后又问,“什么时候去,去多久,你想好去哪里了吗?”
“没有,我想先等你同意要不要去了再一一计划。”
“睡着了?”背着我平稳地踏在村里的小道上,逐野的声音轻轻柔柔地响起,就像在面对自己最珍爱的宝物。
“没。”趴在他身上的我懒洋洋地回答。
“在想什么?”
“在想,你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还有些许失去了什么的落寞。
“呵呵——”逐野因我的话轻声笑了起来,趴在他背上的我,明显感到了由他的身体里传出的,笑的震颤。
逐野很聪明,不仅在学业上,还有在为人处事上。他轻易就能看出人心中的思想,然后以最适合的方式处理着人际关系。在交际上,他给人的感觉就是若即若离,什么都恰到好处。
不过,对于家人,对于我,他很少表现得生疏,很多时候,被他察觉了自己的心思,他都会直言不讳地说出来。
就像现在,“放心吧,就算我再怎么长大,我都是丰家的人,我哪儿也不去,我才不想看到某人变成尸体任人踩!”
我没有回答他,但我知道他的话,令我笑得合不拢嘴。
真的很珍惜这个弟弟,害怕哪天他突然离开,突然不见,突然消失在我的身边。
时间,又过了多久,我没去计算,直到逐野停下脚步,告诉我目的地到了时,我才从他的背上抬起头,看着夜幕下,更显挺拔飘逸的大榕树。
树下,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躲在树下瑟瑟发抖的小男孩;树下,我跟小小的他顽皮的打闹捡树籽儿;树下,已经长大的小男孩拥有了强健的体魄,深沉的眼睛。
树下,我跟逐野并肩坐着久久不语,听着树叶发出的沙沙声,无言的怀念童年的岁月,直至担心的母亲找来……
“毕业旅游?”我错愕地瞪大眼盯着逐野。
“对。”逐野很认真地点头,“毕业旅游。”
“跟谁去?”我问。
“就我跟你。”逐野的手指分别指了指彼此。
“为什么?”我接着问。
“因为我们从来都没有单独出去过,因为这是我们第一次分开这么久,因为我很有可能一年才能回来一次——所以,就只有我们两个。我们要趁这个机会玩个痛快,把分开的日子全都给补回来!”逐野一定早就计划好了,瞧他把理由说得充分又快速就知道了。
办完我们考上大学的庆宴的一个星期后,一个天气清朗、空气清新、环境宁静的早晨。吃完早餐后,我躺在爬满枝架的葡萄树下的椅子上闲逸的看着许久不看的武侠小说,逐野则在屋里帮母亲干家务。
可是没几分钟他就跑出来了,八成是母亲不用他帮忙,把他赶了出来吧。
出来后他坐在我身边,嘴没闲着的一直在我耳边絮絮叨叨,我一边看书,一边把他的话当耳边风,本来打算继续保持这种模式直至他说累了停下为止,可没想到他突然冒出的“毕业旅游”一词让我完全没了看书的心情。
“可是,就算要去,我们哪来的钱去?”我道出很重要的一点。毕业旅游嘛,是我们自己的事,问父母要钱那可不行。
逐野一听,眼睛顿时半眯,口气不善地对我说:“刚才我说了一大堆你都没在听?”
“这个……这个……”被他盯着心里有些发毛的我搔搔脑袋,一脸做错事被逮到的尴尬。
瞪着我半天,逐野垮下了肩,一脸无可奈何:“算了,我再重复一次,不过——”他抬起头,威胁道,“这次你再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就别怪我把你的这些武侠小说全丢到火炉子里去!”
我赶紧抱住拿在手上的武侠小说,举起手掌诚恳地向他保证:“我一定洗耳恭听!保证把你的话一个不漏的听到耳朵,传到心里,永远视为圣旨!”
听罢我的话,逐野啼笑皆非地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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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好了,快点告诉我你哪来的钱?”我催促他。
正了正脸色,逐野才回答:“也就是从小到大积攒下来的压岁钱,上学时的奖学金,本来这些钱就已经足够了。后来上次的庆宴时,亲戚们塞给我一些红包,还蛮多的,这样算下来,我们还可以去稍远一些的地方。”
“嗯嗯。”我点头,随后又问,“什么时候去,去多久,你想好去哪里了吗?”
“没有,我想先等你同意要不要去了再一一计划。”
11
我看了他片刻,头便重重地倒回枕头上,“可以啊。”我大方的回答,怎么说都是逐野出的钱,他提出要求一点都不过分。再说,不管逐野去哪都是在黄山,根本就没违背我们来时的初衷,我根本就没什么好反对的。
逐野听到,顿时眉开眼笑:“太好了!”
逐野的反应让我感到奇怪,怎么说这都是小事啊,干嘛他看起来这么高兴,好像百万巨款从天而落。
我一边想,一边直楞楞地盯着他看。我没见过逐野的生身之父,但我知道逐野长得像椿姐多些。年幼时对椿姐的记忆已经不存在,只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