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永今年三十二岁,是建委办公室一名副主任,是钟一鸣在建委唯一一个可以完全信任的朋友。两人结缘于篮球。每年建委内部组织的篮球队,钟一鸣和巩永是绝对的主力。巩永一米七三的身高,但是打球却不含糊,身手灵活至极,弹跳力也是惊人,钟一鸣也是练过武术的人,一法通万法通,打球自然也不再话下。两人惺惺相惜,渐渐熟悉,慢慢的就成为了朋友。
慢慢的,钟一鸣才发现巩永是一个大才,一个大大的才子。说他经天纬地也是不过分的。人说公门里头好修行,钟一鸣算是彻底的信了。
巩永当官不是图名也不是图利,完全是图个安逸。这个人每每对时局、对天下大势发表看法,都令钟一鸣耳目一新,深深震撼的感觉。报纸上豆腐块大的一段文字,巩永总能看出端倪,细细分解,就能看出官场的风向。比如他看到某某领导来某地视察并讲话的报道,就说某某市长要完蛋了。(好看的小说)钟一鸣完全不信,说某某正如日中天,后台靠山很硬,根本不会倒。可不久以后钟一鸣就会震惊,该市长真的就被双规了——事情往往和巩永推测的相差无几。他对政策推测都是八九不离十。巩永还精通数术,对风水堪舆之学也是颇为精深。最近一次,巩永找到钟一鸣,告诫他最近当心有血光之灾,让他小心。钟一鸣半信半疑,没想到昨天就被一棍子打在头上流了血。钟一鸣曾经开玩笑说,巩永你这么厉害以后肯定当大官,我就抱着你这条粗大腿啦!巩永却说自己命理没有官运怎么努力也不会有结果。反而是钟一鸣有大富大贵之象,开玩笑说还请老兄发达了多多提携。钟一鸣说,咱俩谁跟谁,我的就是你的。我如果发达了,那也有你一半功劳,巩永笑了笑,不置可否。
钟一鸣来到约好的庐山饭店,巩永已经等在哪里了,一看到钟一鸣进来,巩永马上就站起来举手招呼钟一鸣过去。
菜没有上来,桌子上有一壶泡好的大红袍,巩永拿起杯子给钟一鸣斟了一碗。
巩永说:“你没来,我不敢点菜啊,怕你老第不合胃口,对我撒气啊。”
钟一鸣笑骂道:“合着你就是我的小媳妇,我受气还得跑你那撒气吗?”
巩永笑着说:“滚蛋!一来就埋汰我,我看你呀,是一点没放心上!枉哥哥我急忙来安慰你。”
“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处理,这次我觉得是你有点冲动了,不过打得好,不出手就不是你了!哈哈··”巩永笑的没心没肺。
“我准备搞他个底朝天!”钟一鸣却是收起笑脸,狠狠的说道。
“哦?”巩永有点诧异。
“来来,说给哥哥听听”巩永来了兴趣,赶忙放下茶碗。
“我弄了材料,托朋友登报,把建委这种丑恶的事情捅出去!”钟一鸣狠狠的说道。巩永是自己的好朋友,绝对信得过,钟一鸣也不遮掩,干脆的说出了计划。
“嗨,糊涂啊”巩永大吃一惊,拍着大腿叫了起来。
“弄这么一出,傻子都知道是你弄得!这么一弄,一鸣,你在黎江市再无立足之地了,甚至这个官场也不会再接纳你!你呀你呀,糊涂,糊涂。”巩永接着道。
“官场有官场的规则,黎江官场的矛盾理应有黎江解决,你这么一闹,给捅到省里,咱赵书记,相市长脸上有光么?省里怎么想?难道你赵树策、相国涛就这么用人的?手底下出了这事儿还要一个名不见经传小人物捅出去?再不就是黎江官场是一窝黑?”
“东城区的事情谁不知道是市委书记赵树策的面子工程?那么大的一片城区有必要这么改造么?黎江这样的三线城市根本不必扎这么大的架子,东城就算改造成功也必定是闲置着,根本兴不起来,未来十年二十年还有可能。”巩永停下来喝了口水,看着钟一鸣。
“你接着说”钟一鸣有点烦躁。
“你这件事可大可小,滑鹏不是要你停职么?暂时他是抓不到你的把柄,大发这件事说到底见不得光,滑鹏拿这件事做不了文章。你老弟也该趁这段时间多思考思考,调整下战略了。”“当官以不能为能,不到展示才华的时候,不该锋芒太露!不是你有能力,有文聘在官场这个圈子就能吃得开!当官要关系广,上头有人才行。只会闷头干的永远是做马仔的命。还有啊,一鸣,你太善良,凡事总想着先讲道理,哪有那么多道理给你讲?身处官场,领导说的话,句句都是道理,条条都是名言。只有拥有话语权的人才能讲自己的道理!才能让别人把你说的话当做道理,奉为圭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