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悦娘虽然算不得博学多才,但这点却还是明白的。
这便是在当场打脸了,若是她收了这画, 不就变成了笑柄?
悦娘当下便沉了脸,但比她反应更快的却是祁重熙。
他看着南康,便沉声发声。
“南康退下。”
悦娘却是不依,哪里有这样便宜的事情。
“南康公主这礼何意?”
竟是直接大剌剌的开口,要问个所以然出来。
南康本来就没有见好就收的打算, 她虽然怕自己这位严厉的父皇, 但是瞧着这位夫人也开了口, 自己若是依言闭了嘴, 便就是算落了下风。
“崔应看乃大家,笔下柳絮多情温柔、天真烂漫, 作为贺礼最好不过了。”
这话算是直接的挑衅了,是戳着悦娘的心窝子说话了。
这还不算完,南康还有更加过分的。
“夫人莫不是怕这不是崔大家真迹?儿臣也有此顾虑,不过还好,今日殿内不是就有一位崔家后人吗?不若让他上前查验一番?”
南康一边说,一边冲着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指使。
“哪位是崔珵崔大人?请上前来。”
祁重熙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切,他不知道自己儿女中还有一个这样的本事人,这做派倒是不像她,十成十的像足了从前的长平,一样的嚣张跋扈、颐指气使。他也不阻拦面前这发展,他想瞧瞧自己这女儿有多少斤两,更像看看这崔珵知不知事。人哪里能不认命?既然技不如人,便该努力做个聪明人。
而那被了名的崔珵呢?
却也不能不站出来。
只是他竭力保持着风范,不卑不亢的上前。别说,他这张脸,还真的有些迷惑性,当他对着这幅画侃侃而谈之时,众人心中倒是都对他有了三分的好感。
“笔触细腻,行笔流畅,着色由细微之处可见……”
得了一个真迹的结论。
南康听这话便笑了。
“既然崔大人也都说这是真迹,夫人您且放心收下吧。”
悦娘若真的这么听话便也就不是她了,闻言便笑了。
“本宫瞧着这画却是像仿制的劣作。”
祁重熙这时候也跟着开口了。
“孤同夫人此意。”
这画真假已经没人在乎了。陛下已经发话了,他说这画是真的就是真的,说假的谁敢说是真的?谁还敢道个五六出来?
更重要的是,陛下的脸色已经变了,连声音里仿佛都带了寒意。场上的明白人,哪个不知道陛下心中怕是怒气已生,谁也不敢在这时候触了眉头,都纷纷附和。
悦娘看了众人反应,微微的点点头,看了一眼站在堂上的崔珵,话中带话。
“崔大人的眼光一向不怎么样,这次怕也是看走眼了罢。”
崔珵心中如何不恨?他当然听得懂这话的意思。只感觉别人看着他的目光,仿佛都变成了一把又一把利剑,刺得他浑身是血,遍体鳞伤。
想他崔珵,这辈子哪里受过如此之大的屈辱,还是因为悦娘?一时内,已经忘了从前的情谊,满心都是恨意,眼里更是火辣辣的疼,嘴里有一股铁锈的味道,喉间更是一股子奇异甜味,隐隐的忍不住想要咳出来。
那悦娘呢?说完这句话之后,便看也不看堂上跪着的崔珵,对着南康言。
“也罢,虽是赝品,但你既诚心贺喜,那这画本宫便收下了。”
这还不算完,她慢条斯理的捏了下手里的帕子,继续说话。
“本宫并不爱这杨花,但今日觑淑妃一身月白色裙衫靓丽、身姿袅娜,颇有柳絮因风而起之感,便借花献佛了赏给淑妃了。”
说完,堂上的人便都愣住了。
好一个借花献佛,既成全了自己的体面,也将这画还了回去,更是借画讽刺了淑妃,用一个“赏”字点名了两人之间的差别。
淑妃的脸青红交错,论理儿来说,她入宫时间可比这位夫人长多了,年龄也长于她,宫里经营的人不比其他人少,平日里那个敢不给她面子?但这宫里,可是以分位论大小的,这画,她还不能不收了。
还得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