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出去做术前准备,却被柳逸一把拉住了:“别说,别为难范老师了,算了,锦程姐,我已经想好了,辞职,然后和那个人分手,或许我应该离开北京……是我太不自量力了,在别人看来,我就是个勾引富家少爷钻钱眼儿里的捞女,是我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樊锦程一听这话,火立马腾了上来:“她是这么说你的?这也太过分了,拽成这样我也没见首富榜上有他们家啊,范圣哲知不知道这事儿?你得让他来抗啊,他们一家子欺负你一个女孩子算怎么回事?”
柳逸却拼命摇头:“算了,他知道又有什么用,我跟他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是我不该抱着冒险侥幸心答应他,我想通了,锦程姐,我就是跟你吐槽吐槽,我现在心里好受多了,谢谢你听我的牢骚。”
她又急急忙忙抹干净泪痕:“好了,开工了,我们走吧。”
樊锦程见她朝自己努力挤出一个扭曲的笑脸,然后假装一蹦一跳地出去上楼了,心里头怪不是滋味的,当下想跟范圣哲发消息质问一下,突然想起来自己跟他压根没加过好友,于是有种无名火无处发的憋屈。
第二天是孟湛波要来搬家到学校报到的日子,前一天晚上提前跟樊锦程打了招呼,说下午把手办放到她家去,于是樊锦程提早调好班,赶回去收拾屋子。
她的书房平时不怎么用,电脑也被她搬到卧室去了,一打开门基本上不用收拾,挺整洁的,于是她把书架腾空几层,用来给孟湛波安置他的宝贝。
刚腾好地方,孟湛波便如约而至,她开门迎他进来,正晒太阳睡午觉的叉烧似乎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忙伸出舌头跑过来朝他摇尾巴。
孟湛波把手里的纸盒子放下,才保住叉烧好一阵乱摸:“有没有想我?在这里乖乖听话了吗?”
樊锦程见叉烧的尾巴摇得欢快得很,不免表扬几句:“叉烧可想你了,每次我跟你开语音免提,它听到你的声音都凑过来。”
孟湛波笑着抬头看她,余光瞥见那边猫窝里躺得安安稳稳的油条,一副大爷样看着他,像是不认识了似的,于是不禁慨叹起来:“这亲生的还不如代养的热情,唉,白疼它了。”
樊锦程顺着他的目光看油条爱答不理的样子,也笑起来:“你这猫是不粘人,也好伺候,我倒是挺喜欢的。”
孟湛波又搓了两把狗头,才捧起纸盒子:“我把东西放好就走吧,房东阿姨还在我那边等着。”
樊锦程把他带到书房来,指着那书架:“这儿够放吧?”
孟湛波一件一件地把自己的宝贝拿出来摆好,估量了一下:“够的,差不多了,我也没几件。”
樊锦程见他珍惜的模样,连那望着手办的眼神也格外温柔,于是问他:“这手办不便宜吧,我看做工都不错,不像是山寨的那种。”
孟湛波将所有手办摆好,点点头:“有两个是我去参加活动的时候主办方送的纪念品,其他的都是之前俱乐部的队友送的告别礼物,比起它们本身的价值,我觉得这份情谊更珍贵一点。”
他一一指着给她解释:“他们平时擅长哪个英雄就送哪个给我,所以我一看见这个,就能想起跟他们一起作战的情形,一起所向披靡的时光真的很让人热血沸腾。”
樊锦程见他眼中闪烁的光,如同暗夜里的星辰一样耀眼,那段她从几张领奖照片上了解到的,兴许是令他振奋光荣的往事。
她看着那几个神态各异的手办模型,问道:“他们知道你要复读的事情吗?”
孟湛波点头:“知道,我发微博之后他们就问我了,知道了之后都鼓励我,给我加油。”
樊锦程刚刚就发现他兴许是一路小跑过来的,这会子嘴唇都有点开裂了,于是走到书房外去:“你先坐一会儿休息一下,我倒杯水给你。”
孟湛波正要婉拒,眼角瞥见一旁书桌上的相片摆台,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那照片上是一个女孩子光着脚站在沙滩上,长发丝凌乱地飘散在风里,背景是一片汪洋的碧蓝海水,她对着镜头甜甜地微笑,红色吊带长裙的裙摆被海风吹得像绽开的花瓣,孟湛波认出来这是樊锦程,只不过像是好几年前的,照片里的脸庞比现在多了一点婴儿肥,不知是不是没戴眼镜的缘故,显得更加可爱亲和一点。
樊锦程端着水杯进来,见他正弯腰盯着那照片看,顿时脸红了起来,过去将那摆台倒扣到桌面上:“这个是老早以前拍的,不好看。”
孟湛波刚刚还没看够,被她一下子遮住了,忙老实道:“没有,挺好看的,特别可爱。”
樊锦程把水杯放在他跟前,听见这话耳根也红了:“哪里可爱了,以前土里土气的。”
孟湛波见她的手还按在那照片上面,知道想让她给自己再看一眼是难了,只得朝着她身后的客厅望了一眼:“哎,我刚才好像看到油条蹿到你阳台的花架上去了。”
樊锦程一惊:“不会吧?它平时不乱扒拉花草的。”说着忙朝阳台奔去。
说时迟那时快,孟湛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