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
司苍卿没有作声,身体猛地一倾,手掌及时撑到桌上,躁动的气血再也压制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溅了一地。
“陛下!”
听到动静,承天央回过身,便见到司苍卿吐血的场景,惊喊出声,瞬刻飞身来到对方身旁,伸手搂住他的身体。
又咳了几声,司苍卿转眸看到承天央惊骇的眼神,勉强开口:“我没事……”话未说完,又是一阵气血涌动,一丝鲜红的血自唇角滑落,滴到承天央的手臂上。
血滴到的地方似乎是被烫着般疼痛,承天央闭了闭眼,才缓声开口,“陛下受伤了,就别乱动!”
扶着司苍卿坐好,眼神一刻不离地纠缠在对方身上,承天央扬声唤道:“来人!”
按照承天央的吩咐,木桶和热水都准备妥当。
趁着这段时间,司苍卿也运起工力,稍稍平复着内伤。半晌,稍觉好了些,他便收回工力——这次内伤很重,一时半会也好不了,只能暂且压下。脑中思绪飞转,司苍卿睁开眼,便看到承天央紧紧地凝视着自己,眼眸里是一片森冷。
倏地敛起冷意,承天央舒缓地笑开,一边动手为司苍卿解开衣袍,仿若无事般,道:“陛下,你需要好好洗一下澡了。”又抱怨了句,“真是熏死我了。”
绝口不提,司苍卿的伤势。
“央,”司苍卿任由对方的动作,只淡淡地说道:“替我备些饭食。”在暗道的时候,虽然解了渴,但依旧没有任何能吃的东西,这么多日子下来,真的有些受不了。
承天央顿时明了,“陛下先坐进浴桶洗洗。”对于饿了许久的人,得要特别准备些食物。
说着,他一边拿起布巾帮助司苍卿洗澡,一边派人去准备了些流食和净水。
费了个把时辰,承天央总算安顿好了司苍卿,将对方按到床上,笑着道:“好了,陛下现在赶紧睡一觉吧!”
司苍卿顺从地躺到床上,眼神淡淡地看着自回来后便忙个不停的人,对方的脸色似乎也不甚好,十多日不见,似乎消瘦了些许。遂往后移了下,他说,“你也休息吧。”
“好。”
眉眼弯了弯,承天央飞快地脱了鞋袜,窝进司苍卿的怀里,一手穿过他的腋下,轻抚在对方的背上。
司苍卿很快就睡着了。
承天央眼中的笑意,一点点地褪去。手轻轻滑动,运起内工力,欲要为司苍卿疗伤。
浑身颤了下,他猛地咬住下唇,一丝血沿着下颌无声地滑落。瞥了眼昏睡的人,承天央坐起身,轻轻地拭净唇角的血迹。
司苍卿的内力太深厚,现在气血混乱,他根本无法为对方运工力,还险些被工力力反噬到自己。
一动不动地坐了许久,终于平复了涌动的气血,承天央这才再次躺下,侧身看着司苍卿沉睡的容颜,指尖不自觉地抚上那颗泪痣,轻轻地摩挲着。
“陛下……”
呢喃的轻唤,久久地缠绵在帐内,缭绕不去。
混乱的一夜,很快便过去了。天刚亮,承天央便悄悄地起身,见司苍卿有醒过来的迹象,手指轻抚上他的睡穴。
“参见西后殿下。”
承天央淡淡地开口,“莫将军在里面吗?”
“回殿下,将军一直昏迷不醒。”
“哦?”承天央扬了扬眉,“领本宫前去看望一下。”
床榻上,青年一改往常的精神奕奕,面容憔悴至极,安静地睡在那里。承天央看向守在一旁的士兵,“莫将军情况如何?”
“回殿下,将军多日未进粮水,身体虚弱至极,一直未曾醒来。军医已经来过,说,若这一二日内将军再不醒,恐怕……”
闻言,承天央心中浮起淡淡的疑惑。难道,他们是真的误会了这个人吗?还是,又一个陷阱?
不再追问,他吩咐了声,“尔等好生照料莫将军。”
◇苍◇寰◇七◇宫◇
眼皮沉重,有些艰难地睁开眼,司苍卿脑中一时有些茫然。
一张笑脸倏然闯进眼帘,只听到熟悉而欣喜的嗓音乍然响起,“陛下,你醒啦!”
微微动了下,司苍卿缓缓地撑起身坐起来。
承天央连忙扶住对方,也坐到了床边,松了口气般,“陛下好些了吗?”
“嗯,”司苍卿应了声,除了感觉还有些无力,倒也没有大碍了。只是内伤……怕,要耗上一些时日了。
轻轻搂上对方,承天央俯首抵在这人的肩上,叹道:“昨夜真是被陛下吓死了……你,怎么突然吐血了?”
“无碍,”司苍卿轻声道,“只是受了些内伤。”
“内伤?”承天央低声喃道,“怎么会?”
司苍卿微微后倾着身,靠在柱上,一手绕在怀中人的腰,缓缓地讲述着在尧山险林的遭遇。
听完对方的解释,承天央皱了皱眉,“火药?我从来没听闻过承天逸有那种东西。”
司苍卿沉默。承天逸确实可以没有,只要那个飘渺阁的后人有就可以。这一趟,显然又是那个人布下的局。只是对方似乎并未真的想要陷他于死地,那个迷阵也不是真正的天玑阵。
按下心中的疑惑,司苍卿垂眸看着这人的发旋,“军中如何?”
承天央抬眸看向对方,要笑不笑的样子,“呵,你的将士们还真是护主呢!”嗔怒般瞪着司苍卿,“军中的情况你还是问问你的那些将军吧!反正,我就是个有名无实的西皇后……”
听出这人话中有话,司苍卿没有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