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可是,如果是将军的母亲幵口的话,这就俨然是军部的赐婚,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了。
一想到要被一个卑贱的平民叫“妈妈”,张夫人心中一阵恶寒。
幸运的是,事情并没有像张夫入想像的那样发展。
凌夫人只是端着茶杯,优雅地啜着茶,漫不经心地转换了话题,“对了,安乐星上的孤儿院,最近盖起了新宿舍楼……” 各位客人们当然紧紧跟上,话题立即又转到可爱的孤儿们和慈善捐款上了。
客厅气氛顿时热络起来。
然而,大家心里都明白,就在刚才,看似对军部事务从不理会,其实在夫人们之中拥有极大威信的凌夫人,已经含蓄地表态了。
她对凌将军最近在军部发表那番惊天动地的抨击血统论的讲话,持绝对的赞成态度。
凌家,似乎并没有如某些野心家暗中揣测的那样,正从内部分裂呀。
常胜星。
为了庆祝凌卫将军的生日,常胜星的一般民众都得到了一天带薪假期,放假的人们欢天喜地的出门找乐子,这种日子,通常酒吧都会热闹到找不到位置。
只是,除了这一间老酒吧。
并非生意差到连节庆日都没有客人来光顾,而是因为整间酒吧,被某人下来了。
老板看着坐在吧色前穿着便装的男人,无奈地摸了摸鼻子。
多念旧的人,才会永远坐在同一个位置,点同一款难喝到极点的饮料呀。
“还是一杯末日丁香?”老板走过来问。
男人点头。
很快,一杯调制好的末日丁香出现在吧台上。
已经很多年没有调制过的老款鸡尾酒,因为这男人的出现,现在是调得越来越流畅熟练了。
“现在,欢迎凌卫将军上台演讲!”
随着主持人一声播报,音箱里传来狂潮般的掌声,猛然扰乱酒吧里原本沉寂的空气。
“抱歉,一定是伙计们昨晩看球赛,把声音调得太大了。” 老板拿起遥控器,正打算把声音调小,却听见男人的声音。
“不要调小,就这样好了。”
“不觉得有点吵吗?”
“今天整个联邦都在吵,庆祝某人的诞生,”男人冷笑,“何必在乎这一点?”
笑容的缝隙里,宛如有细小的伤口在撕裂。
“随你。”老板把遥控器放下,远远地走到一边。
神秘的男入也算常客了,不多话,身上散发着令人不敢轻易靠近的庞大气场,不过,花钱是非常大方的。老板不想失去这么大方的客人,他喜欢安静,就让他安静地喝那杯实在不能称为好喝的末日丁香好了。
“……麦肯基地众将士,本人凌卫,很高兴今日在这和你们见面……”
屏幕上的人年轻,充满朝气,说话铿锵有力。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男人却只感到一阵阵心痛,满怀躁动不安的悲愤。
凌卫的生日,全联邦欢呼沸腾的大日子。
二十多年前,却意味着那个最令他不舍的人的死去。
在二十多年前的今天,他心爱的人,伤痕累累,受尽折膳凌辱,被他亲手……杀死。
“卫霆,你今天,还好吗?”
许多年前的今日留下的那些伤,到如今,还会疼吗?”
他在心底默默问着。
不知此刻蛰伏在屏幕里这张俊脸之下的灵魂,会如何作答。但是,他,很痛。
只要卫霆一日不能快乐幸福地生活在他身边,只要从前的经厉不能被他亲手一丝一丝彻底抹灭,每年的这一天,他都会痛彻心扉。
在联邦漫天的兴奋欢呼中痛,在满大街逃不过的装满了某位将军意气风发的脸的屛幕下痛,在一朵接一朵的庆典烟花中痛,在一声接一声震耳欲聋的礼炮声中痛……
自从失去卫霆,他无时无刻不撕扯着神经地痛。
而最痛的,是五月十二日。
这一天,他失去卫霆。
这一天,他失去了整个世界。
从此,他的人生变成了手上这杯酒——无止境的末日,丁香空余苦涩。
而当初,和他一起谈笑,一起点这杯酒,只饮了一小口就被苦味呛得跟睛紧紧眯起的那个人,今在何方?
“天啊!这是什么玩意?”
“末日了香啊。”
“宇宙里有这么可怕的丁香吗?”
是的,卫霆。
这是宇宙里,最可怕的丁香,没有任何东西,能比它更苦, 更涩。
“你果然在这里。”男人的声音忽然传进耳里,好像永远都带着一分离乡背井的孤狼式的不在乎,把他从痛苦的回忆中扯回来。
紧紧捏着手里的末日丁香,差点把玻漓杯捏到碎掉的手,也渐渐放松了。
“佩堂,你来干什么?科学部太闲的话,到别处找点杂事干好了。”
能直接通过守在外面的便衣警卫团,大剌刺走进酒吧来打扰他清净的人,除了凌卫,也就剰佩堂·修罗而已。
凌卫是不会来这里的。
那一位全联邦人气最高的将军,不是正忙着四处演讲,接受所有人的欢呼吗?
“不是凌卫生日吗?我索性让科学部也放假一天了。到处都是庆典,就算留着他们,工作也会心不在焉。喂,你怎么样?”修罗家的将军一向自来熟,一屁股坐在他身边的高脚凳上,倚着吧台,朝远处的老板打个响指,扬声说:“给我来杯那个什么 ……末日丁香对吧?嗯,就是末日丁香。“虽然不知道来者身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