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也。哲也只知道他赢了,却不知道他赢了什么。”
“我想算了吧,我算了一辈子,算到最后还不是把我的哲也算计死了?放他自由让他自己选吧!可他,他宁可跟黄濑分手也要陪我这最后几天。我被迫开始第三个局,因为我想哲也在这个世界幸福快乐,不想为了我自己区区几天的快乐,给所有人心里留个疙瘩。我希望哲也保留自由选择的权力,我将自己本打算留给哲也一个人的话讲给了所有人听,让大家安心,让大家可以放下。而你则因此抓住了我那个本不会被发现的,最后的谎言。第三局,我算是输给了哲也和大家,也是输给了我自己。”
“我的年龄?怎么来这个世界的?……是的,你说得没错,我现在是33岁,时间点是哲也死后半年。知道为什么我未曾亲身经历,也熟知自己未来六十年的事情,所有一切都说得又真实又自然吗?当然是因为我知道啊!那个道士其实是由美子找来的,我在那个世界跟所有人斗了半年,连她在内所有人被我弄得身心俱疲。道士告诉我他们在这个世界的事情,然后用一面水镜向我展示我肯放下哲也的幸福人生。他们说那才是幸福,我觉得也是。可我偏偏不喜欢。”
“道士无奈之下将水镜中的时间停止在我76岁的某天,告诉我他还有一个禁忌的法术,七年换一天,将灵魂附在直系亲属,是的,七年。他许诺在我的生命还剩七年时,在这一天再次拜访我和我交易。用这样的一天,为我的‘幸福人生’画上完美的句点。但你是知道我的,我不信那种约定更等不了那么久,花了几天收集情报做好准备,就把能换的都换了。可是我所谓的‘完美布局’还是被你们弄得到处漏水。……什么?竟然是我把日期说得太准确才露馅?噢,这可有点丢人了。”
“好了,最后来说说哲也。哲也不是gay,虽然现在他自己承认自己是。可那都是上辈子硬被我们一个接一个,一点点掰弯了。这么说有点残忍,可这就是事实:哲也心底还是想把自己当男人,也只掰到可以被动接受,绝不可能主动出击的程度。我们用自己过于强烈的爱强求他,所以我们得到了也不自信。哲也并不会主动的爱上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他对我的发自内心是我磨了半辈子磨来的,而这辈子有机会慢慢磨的变成了黄濑凉太。啊,貌似对大辉主动过一次一丁点,可那也只是为了篮球。”
“想要的爱太完美,可是那个在我们每个人心中完美的人他不是gay,他给出的所有爱都是被苦求而来甚至被逼的,责任感永远比心意多,永远不可能真正完美。这个时候该说好残忍的哲也还是好残忍的我们呢?强求的求不得。苦等的等不到。其实现在哲也仍旧不是gay,除了我们这帮惯于死缠烂打,跟他纠缠不清的混蛋他不行的,他从根本上不喜欢男性,只是可以接受我们。我到今天才算是真正看透。”
“我知道你录音了。我敢跟你说就不怕你录。其实从你选择来将军我的时候,你也是真正死棋。你拿到现在这个真相又有何用?虽然大家都有默契的不提,那个死亡真相已经会若有若无影响你一辈子了。你对哲也的爱意也算是半曝光。你告诉大家自己被我劝服了,也真的好好放下这份心,所有人都只会暗中防着你一段时间,还可以和哲也好好做兄弟,最后关系反而会比那个得到哲也的幸运儿更亲密。如果你将我这些布局公之于众,你我都了解哲也,结果就只会把哲也推给我几天,这几天过后哲也只会回到篮球的怀抱,不会属于任何人。尤其是亲手击碎了这一切的你。……莫非你还想藏一部分说一部分继续布局,哈,别太自大,我今天所遭受的失败你可都看到了。人或许可以算到很多,但永远算不到人心本身。”
“放弃吧。这是忠告,如果你硬要当这是我最后的布局我也没辙。我只想奉劝你一句,既然没办法跟他很好的相爱,最起码给他很好的自由。给自己,也给大家留一份虽没有哲也,但好歹是各自幸福的幸福。”
“对了,为了自己的第二个布局,我在哲也的书架上放了个小礼物。去看看吧,随便你怎么处理。里面有我的,或许过于强烈的一点真心。”
“希望那点真心能令你稍稍……你自己选吧。”
xxxxxx
走进黑子的房间,赤司并没急着找东西,而是就着书桌,拿起纸笔,先做了个简单的算术题。
16+60+7-33=50
50÷7=7……1
剩下的,都换了。
都换了都换了都换了……
那个男人是认真思考后才做的交易,只因那时候他还算年轻。
那个还算年轻的他在他生命中剩余的50年里只留下1年,剩下的都换了。是凑不够七年只能这么换。现在看来却恰好可以用来回去,或许还可以好好把这边发生的一切都告诉那边的人,处理处理后事,让他们也安心……赤司突然不想继续推理那个名为“另一个自己”的男人究竟会利用那一年做什么。他扫一眼黑子的书架,取下多出来的那本叶芝诗集。迅速翻找着那个男人想要在这个世界留下的最后痕迹。
赤司很快找到了。那是一根红色的线条,划在一句诗下面。
“虽然枝条很多,根却只有一条,穿过我青春所有说谎的日子;我在阳光下抖掉我的枝条和花朵,我现在可以枯萎而进入真理。”
那是多年前他未曾从哲也手中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