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谁家正在放鞭炮,噼里啪啦热闹的要命,身后好多人涌过来,手里拿着点心烟酒,大包小包的拎进各家各户,早就守在门口的老人家高兴地迎上去,一时间人声鼎沸,这种感觉是大都市邻里之间体会不到的滋味。
他都忘了自己究竟转了几个弯,好不容易找到了弄堂新街419号,远远地就看到棕红色的大门口,窝窝正骑在罗小茂的脖子上,一大一小两个人正踩着小板凳,伸手在门框上贴着春联。
这种多年没体会过的年味让瞿城一下子没回过神来,窝窝第一个发现了他,挥舞着小爪子,两条腿在罗小茂肩膀上高兴地晃来晃去,“城城!城城来啦!”
罗小茂跟着回头,一张脸喜笑颜开的,驮着窝窝跑过来,伸手去接瞿城手里的东西,“boss你可算来了,这天都要黑了,你再不来就赶不上年夜饭了。”
“城城抱……要抱!”窝窝穿着一件大红色缎子的小棉袄,领口露出一圈白茸茸的毛毛,脖子上还挂着不知道是谁给买的长命锁,脑袋上带着小黄鸡的棉帽子,整个一个年画上的胖娃娃。
小家伙高兴地扑上来,瞿城赶紧接住,用胡子在他脸上扎了扎,笑着捏他的脸蛋,“大团子,谁给你买的这一身衣服啊,瞧把你给美的。”
“爸爸买的,他说过年就要穿酱紫。”
窝窝坐在瞿城肩膀上,引得周围过路的人都回头看,瞧他脸上的小酒窝喜庆的不得了,谁见谁乐。
“那你爸呢?怎么没看见他人?”
瞿城抱着窝窝往里走,罗小茂跟在旁边,嘿嘿的瞟了他一眼,嘴角带着坏笑说,“辞年在厨房做饭呢,他就指望着今天练练手。我说boss,你今天穿的可够帅的,还大包小提溜的,知道的是你来做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女婿上门呢。
自打车祸之后罗小茂同志就郁郁寡欢,总感觉是自己害了别人,结果之后听徐辞年一脸愧疚的说是徐新年害错了人,他新的疙瘩一下子就解开了,不仅没有责怪徐辞年反而满血原地复活,现在看到瞿城也不害怕了。
他的话把瞿城给逗乐了,伸出手指“嘘”了一声,“心里知道就好,别这么大声说出来,那只孔雀脸皮薄,惹急了他,我又要被家暴了。”
“噗……”罗小茂一下子喷了出来,看着眼前五大三粗,在外人面前总是强悍凌厉,一提到徐辞年就气管炎的瞿城,就憋不住直乐。
这尼玛就是传说中的反差萌吧?硬汉手里抱个团子,这画风实在是太喜感了!
瞿城抱着儿子一路走进门,入眼的是个敞亮的四方小院,中间有个天井,旁边开辟出一个小园子,里面种了些瓜果蔬菜,四周是对应的三间屋,门口挂着蓝色的布帘子,窗子上贴着剪纸窗花和对联,一排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在微微擦黑的傍晚时分散发出暖意融融的光亮。
这时拐角一个屋掀开帘子,钟叔拄着个拐杖走出来,一看到瞿城愣了一下,“哟,你小子来了?”
老爷子也跟窝窝似的穿了一身唐装,不过颜色是灰色缎面的,配上花白的头发还真有那么点仙风道骨的意味。
窝窝一看老爷子出来,立刻从瞿城肩膀上出溜下来,跌跌撞撞扑到钟叔腿上,学着大人的样子笑眯眯的开口,“钟爷爷,过年好。”
“哎哟大宝贝过年好,你这小嘴儿可真甜,快让爷爷抱抱。”老爷子平时一本正经,一看到窝窝这个大宝贝就喜笑颜开,腰都快撑不住了还乐呵呵的把窝窝塞进怀里亲。
“爷爷也认得城城吗?”窝窝跟钟叔蹭蹭。
老爷子笑的眼睛都没了,也忘了在瞿城面前甩脸子,“当然认得,钟叔谁都认得,大宝贝你太沉了,爷爷得抱你去坐一会儿,你等着哈,我屋里有糖,一会儿都给你。”
钟叔捂着老腰,明明累得气都喘都不匀了,还是抱着窝窝不松手,瞿城笑着赶紧上去扶住他,“老爷子过年好,身体还是这么健硕啊。”
钟叔一看见他还想装出“我跟你不熟”的样子,结果还没开口,窝窝就爬到瞿城肩膀上,笑着说,“钟爷爷,城城也说了过年好,要给糖糖吃的。”
想说的话全都被小家伙堵在了嘴里,钟叔脸上有点挂不住,瞿城笑着瞪了窝窝一眼,伸手给钟老头锤了锤后腰,“钟叔,我知道您对我有点误会,不过我今天是特意陪您来过年的,有什么话咱进屋说吧,外面挺冷的,您这腰受不了。”
“这……行吧,算你这小子有良心,年年没有看错人。”钟叔瞥了他一眼,拄着拐杖往回走,罗小茂在后面抿着嘴偷笑。
瞿城心里长舒一口气,进了屋之后把礼物全都拿出来,“之前辞年说您有老寒腿,腰上也有旧伤,我就给您买了个按摩椅,您坐下试试,按摩一下保准就好了。”
钟叔尴尬的低咳几声,心想着辞年还真是什么都跟瞿城这混小子说,“我可无功不受禄,你这东西我不能要。”
“反正买都买了,就当是过年礼物了。您是辞年的半个爷爷,也就是我的长辈,我过年买东西孝敬自己的爷爷怎么能叫贿赂您呢?”
瞿城一张巧嘴,死的也能说成活的,一句话就把自己这个钟叔眼里的“外人”升级成“孙子”,这关系一下子就近了,老爷子还一点错处也挑不到。
瞿城看老爷子憋着不说话,但是脸色已经缓和了很多,接着再接再厉道,“钟叔,过年前我去咨询过中医,您腰酸腿疼的毛病多半是身体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