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柔紧紧攥着身上素白的衣衫,仰头对二夫人道:“二婶尽管放心就是了,宁河怎么说也是我的妹妹,我自然要好生照看。太子图新鲜,过些日子,府里进了新人,保不齐就会冷落了她。您说,我不照看……谁照看呢?”
二夫人好似没有听出王宁柔的弦外之音,面露安慰:“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柔儿啊,你也知道这‘色衰爱弛’的道理,你八妹现在年轻,能得几日宠爱,可终究不是长久之法,你要帮衬着早日升了她的名位才是啊。要知道,这‘子凭母贵’,她的名位高一些,将来孩子的位置也高不是?”
站在身后伺候的笑颜早就被气得直跺脚,听二夫人说完这一通,已经忍耐不住,也顾不得自己下人的身份,就要出言反驳。幸亏王宁柔及时掐了她一把,才提醒她莫要冲动,生生忍了下来。
王宁柔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言语。
二夫人见王宁柔不再开口,有了一种胜利感,清了清嗓子,转过去头去,对王昭言道:“大哥,大嫂的灵柩呢……族里的意思是……先不入祖坟。”
王昭寒把茶杯狠狠地摔在桌子上:“都说是‘入土为安’,怎么能这样?王家的规矩哪里去了?这话又是谁说的?我倒是要去问一问他,到底把王家的规矩放在那里了?”
二夫人忙道:“我这话还没说完呢,七弟,你先别急嘛。”
二夫人又转过头去,对王昭言道:“族里是说,先葬在外面,以后……”
王昭言放在桌在上的一只手微微握成拳,沉声道:“以后怎样?”
那一身的寒气,使得二夫人冷不防一个瑟缩,半晌才咽了一口唾沫,回道:“以后……再说。”
“啪!”原本放在王昭言手边的那个杯子掉在上,死无全尸。
整个屋子里一片寂静,在场的,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你总是拿族里说话,到底是族里的话,还是你的话?”七夫人问道。
二夫人扬眉道:“你这是怎么说?难不成我还会在这里面说谎不成?”
七夫人冷笑一声:“这可说不准。”
“你……”二夫人抬起指着七夫人直发抖,“这些都是老爷子、七叔公他们定下的,与我没有干系,我不过是个传话的罢了。”
“平时也不见你这样勤快!”七夫人冷哼道,“族里哪里轮到了你传话?”
二夫人把矛头对准七夫人:“倒是要找你来回传话呀,找得到你吗?也不晓得是到哪里去了。”
七夫人道:“我去了哪里不劳你费心,我懂得自己的分寸,自然做自己分寸以内的事情。也没有那唯恐天下不乱的闲心。”
二夫人急了:“你话里话外都有意思,别当我是个聋的!”
七夫人火气也上来了:“我也每当你是个聋的,你听明白了最好。若不是你装神弄鬼的,能有这些事吗?”
“什么叫我装神弄鬼?都是族里的意思,都是王家的规矩,是那个人装个神,弄个鬼就能作出风浪来的吗?”二夫人道。
七夫人道:“是不是你心里清楚。当初若不是平白里不知道从哪里揪出一个混饭吃的说什么大嫂和……犯冲,非要把大嫂移出去,大嫂也不会遇险,若是没有遇险,平平安安的生产,能有这些事吗?只是可怜了子弈还那么小,就没了娘亲……”
“你这话里话外怎就都成了我的不是?”二夫人急红了脸。
七夫人接着道:“不是你的不是,是谁的不是?大家也不是瞎的!你做下这些就不怕报应吗?!说不定这一出一出都是你在背后操纵也不一定,那装神弄鬼的半仙儿是你找来串通好的,挟持大嫂的那伙人也是你安排的!”
二夫人喊道:“温如若!你……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图什么啊?!”
七夫人也不怕她,瞪着眼睛道:“你图……”
“你们……”一直没有说话的王昭言在这个时候站起身来,面色惨白,目光扫过众人,俱是寒意,“哇……”一大口鲜血从他口中吐了出来……
适才争得天昏地暗的七夫人和二夫人顿时停下了口角,都呆呆看着这边的变故,不知接下来该如何……
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王宁柔:“父亲!”她扑上前去扶住王昭言摇摇欲坠的身子,啼哭不止。
王昭寒这才跑到门口喊人找大夫。二夫人这个时候顾不得传什么族里的话,缩在一旁,不敢动作。
锦和院。
“大哥说……”二夫人站在厅堂里,欲言又止。
王肃的脸色也不好看,沉声问:“说什么?”本来,他虽然对尚锦有意见,但是最后“不如祖坟”的决定倒不是应他的意,这本于规矩不合,可是……有些事情,又不能拿着王家的运势去赌,四方的压力,他也不是那么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二夫人又踌躇了半晌,才开口道:“大哥说……说,大嫂的灵柩不入祖坟,他也就不入了。他们夫妻,总是要合葬的,他……自己去找墓地。”
“胡闹!”王肃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上面的东西都被震得打颤。刚才的一丝纠结也消了几分,尚锦这个女人果然是了不得,死了都不让王家安宁!还惹得向来懂得进退的昭言开始忤逆!
王肃说:“既然这样,那就不要入土了。”
王昭言说:“既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