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珏离开市政府的时候,都已经快十一点了,他开着车,打算寻个地方吃饭,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吃点什么。
虽然通江区的正事,现在已经搞定,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可正因为这样,宁小芸的事情,反而更加悬在他的心中。
他开车在马路上都拐西拐,似乎不觉得饿,但午饭总是要吃的。不知不觉间,他突然发现,路旁有一家拉面馆,这家馆子的招牌和门脸,是那样的熟悉。
看到拉面馆,高珏迷茫的脸上露出的笑容,这不就是自己上大学时的根据地么。他将车在一边停下,跨步走了进去。
现在已经是饭口时间,拉面馆内坐的满满当当,老板娘一见到进来的是高珏,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你来了,今天怎么想着到大姨这来吃饭呀?”
“开着车稀里糊涂地就跑着来了,看来我还是和这里感情深,天下的山珍海味,都赶不上大叔的一碗面。”高珏还像当年一样,嬉皮笑脸地说道。
“你呀,就是嘴甜。”老板娘冲着高珏慈和地一笑,跟着说道:“现在人多,没有位置了,要不然,你到后厨吃怎么样?”
“当然没问题,我以前,不都是在后厨么。”高珏笑着说道。
当即,老板娘将高珏带入后厨,这里的拉面师,就是老板。高珏和他当然熟悉,老板这个人,一般不说话,十分的老实。店里的事情。都是老板娘张罗。他就负责在后厨拉面。
高珏和他打了招呼,玩笑了几句,然后在一张桌子旁坐下。老板给他下了碗面,这碗面可以说是特制的,牛肉特别多。
放到高珏面前,高珏哈哈笑道:“大叔,这天是什么日子呀,心情这么好。竟然给我这么多肉。我记得在你这里打了好几年工,你可都没有这么照顾过我。”
“吃你的吧。哪次给你的肉少了。”老板这人很少和外人说话,也就是因为和高珏熟识,还能说上几句。
高珏又是一笑,吐了吐舌头,本想再逗老板两句,却听外面的老板娘喊道:“加两碗面,正常的!”
老板娘有话,老板立刻动手拉面,高珏见他又开始忙碌。便没有说话,独个吃起面来。
拉面特别好吃。让高珏回忆起当年的味道,或许,对往事的回忆能够让他暂时忘掉心中的烦忧。
这碗面吃的很慢,若是往常,估计现在三碗面都下去了。待他这碗吃完,老板又将一碗面放到他的面前,并将桌上的碗给收走。
“大叔,我没叫第二碗呀?”高珏见到面来,不禁纳闷地问道。
“你以前都是最少两碗的。”老板木讷地说了一句,跟着走到一个大木盆前,将碗放进盆里。
木盆边有一个大妈,这位大婶,衣着朴素,但还算干净。通常来说,但凡是后厨的,除了大饭店之外,一般的小饭店,绝没有人的衣服会比她干净。
大婶显得很是苍老,脸上布满皱纹,双目之中,没有什么神采,不过动作还算麻利,盆里的碗、盘子什么的,都被她洗的很干净。
这位大婶,高珏并不认识,想来应该是面馆后来招的刷碗工。可是,这并不太像老板娘的作风,老板娘一向节俭,尤其是对自己,根本不舍得多花一分钱。小店里面总共就三个人,老板娘两口子,外加一个服务员,当年能让高珏在这里刷碗,全都是对他的同情和照顾。否则的话,老板娘和老板两口子,就能抽空把碗给刷了。现在竟然又雇了一个刷碗工,高珏能不纳闷么。但转念一想,也就释然,毕竟老板娘两口子年纪大了,一天到晚够累的了,也该休息休息了。
高珏的饭量,是一年不如一年,以前能吃三碗面,现在一碗面就差不多饱了。老板又给他一碗,而且肉还特别多,高珏哪好意思推辞,盛都盛了。
于是,他便向吃药一样,又慢慢地吃起来。
等他这碗吃完,就快十二点半了,饭口眼瞅着就过去。高珏这回,没有等老板来端碗,就很是自觉地将碗放到旁边的盆里。
坐在盆边的大婶,一直在忙碌,到高珏过来送碗的时候,她也就抬眼看了高珏一眼,又继续闷头干活。
高珏走回桌旁坐下,吃饱之后,他再次想起了宁小芸。
“小芸现在应该也吃完饭了吧。给她打个电话……也许现在气消了,就能接了……”
想做就做,高珏从兜里掏出手机,拨了宁小芸的手机号码。
“嘟……嘟……嘟……”
还好,这一次宁小姐没有关机。
“铃铃铃……”
公安医院的一间双人病房内。这里有两张床,一张是空的,另一张上面,躺着一个青年男人。在病榻旁的椅子上,还坐着一个女人。
床上的男人正是常磊,而旁边的女人则是宁小芸。常磊靠坐在床头,宁小芸手里拿着一个碗,和一个勺子,碗内还有小半碗香喷喷的稀饭。宁小芸用勺子盛了一口稀饭,在嘴边轻轻吹了两口,然后送到常磊的嘴边。
宁小姐为什么会在这里,这话就要从上午说起,上班之后,宁小芸一直望着电话,希望高珏能够给她来个电话。可是,高珏那时候正在市政府见沙市长呢,如何能够给她打电话。却巧在十点半的时候,宁小芸的手机响了,她以为是高珏,连忙兴奋地观瞧,没想到竟是常磊。她犹豫了一下,也是心里憋闷,想要找个人说话,便接了常磊的电话。常磊少不得可怜巴巴的说话,并说些关心的话,希望宁小芸能够到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