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众人吵叫得很凶,但郑公公出现在众人面前之后,却都立刻哑了口,一个个都成了呆头鸡,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毕竟郑公公多年以来的威势,在他们心里还是有很大的震慑力的。
郑敬高冷笑在堂上转了一圈,道:“你们不是要找咱家吗?现在咱家己经来了,有什么话就当面说吧。”
整个堂上又沉默了好一会儿,罗道维才上前一步,道:“公公,您也体谅体谅我们,这都两个多月了,事情已经明摆着了,压降收购生丝,根本就没法挤跨新丝路丝绸织造厂,励又何苦再这么苦撑下去呢?虽然这些年来,咱们都多蒙么公公照顾,也算混得不错,但现在都是家大业大,都耗不起呀。还请公公抬抬手算了,让我们提价吧。”
罗道维说了话,周宁华也壮着胆子,道:“是啊,公公,大有大的难处,再者说了,而且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人,又何必这样拼个两败俱伤呢?”
陈安真也道:“郑公公,依我看咱们不如干脆和新丝路丝绸织造厂谈判讲和算了,就让他们在苏州做下去,反正苏州这么大,丝绸有这么多,也不多他们这一家,甚致还可以让他们也加入隆兴堂来,大家一起干,这样一来对我们大家都好啊!”
有他们几个人带头,其他十几家作坊的老板们也纷纷附合道:“是呀,是呀,大家和气生财嘛。”
郑敬高的脸色却变得越来越难看,狠狠的甩了一下衣袖,道:“都不用说了。想让我和商毅讲和,门都沒有,你们趁早死了这一条心吧。只要是咱家还在这苏州一天,也就和商毅势不两立,你们谁要是再敢提和新丝路丝绸织造厂讲和,再敢提抬价收购生丝,就立刻给咱家滚出隆兴堂去。”
众人立刻都住了嘴,看着郑敬高,一个个都禁若寒蝉,但脸上都带出了不服气的神色。陈安真道:“但是公公,我们现在……”
郑敬高打断他道:“你们的情况咱家都知道,但你们都放心吧,也不会拖得太久了,别以为商毅现在有多么了不得,咱家可以告你们,咱家刚刚收到的消息,福王千岁己经在南京监国,马上就会派出新的浙江巡抚和杭州知府上任,到那个时候,商毅连在浙江的立足之地都没有了,看他还能得意到几时。所以现在你们都给咱家继续扛下去,谁要是敢背着咱家,私下提价,或者和新丝路丝绸织造厂勾结,可别怪咱家对他不客气。”
说完之后,郑敬高又“啍”了一声,道:“别的什么都不用再说,就这么定了。赵平、复生,咱们走。”
赵平和郑复生听了,赶忙向众人拱了拱手,郑复生还洋洋得意道:“怎么样啊!你们再说呀,都没词了吧。”然后才跟在郑敬高的身后,出了隆兴堂。
等他们走了以后,陈安真首先跳出来,道:“郑公公也欺人太甚了,把我逼急了,我就退出隆兴堂,大不了去投奔到新丝路丝绸织造厂去。你们说呢?”
有人冷笑道:“你现在到是来精神了,刚才郑公公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呢?”
又有一人道:“投奔到新丝路丝绸织造厂去,说得容易,我们联手和他们斗了两个多冃,现在明摆着斗不过了,再投降过去,你以为人家会饶了我们吗?不趁机落井下石才怪呢?”
其实陈安真说去投奔到新丝路丝绸织造厂,也是一时的气话,他并不是真想倒戈,听了这两人的话之后,也哑口无言,呆了半响,才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说怎么办吧?”
这时罗道维道:“我看我们今天也讨论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大家儿都回去休息一下吧,都再想想,说不定会有什么新的办法呢!”
众人听了,也沒有別的办法,只好又互相看了好一会儿,才都叹着气,摇着头,各自离开。
罗道维也满怀心事,回到了自己的家里,才一进屋,就听一个家人来报:“老爷,有位客人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见您,己经等了您半个时辰了。”
罗道维道:“来的是什么人,有什么事情?”
家人道:“他没有说是谁派来的,只说他能够解决老爷现在最头疼的事情。”
“我最头疼的事情?”罗道维也怔了怔,马上若有所思,道:“带他到书房来见我。”
不一会儿,家人领来了一个人,大约二十五六岁年纪,但颇为精明干练的样孑,见了罗道维之后,也立刻施礼道:“小人给罗老爷见礼。”
罗道维挥了挥手,让自己家人退出去,道:“你是什么人,是谁派你来的?”
那年轻人道:“回罗老爷的说,小人叫林琛,是新丝路丝绸织造厂的伙计,奉我们大掌柜之命,来给罗老爷送信。”说着从怀里把信掏出来,双手递给罗道维。
其实听到家人的禀报之后,罗道维也猜到了几分,因此到也不觉得意外,接过信之后,打开看了一遍,脸上也是阴睛不定,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林琛。你们大掌柜叫你来我这里,还说了什么沒有?”
林琛道:“我们大掌柜只说了一句话,叫我带给罗老爷,请您不可自误。其他的事情,我们做下人的就不知道了,就请罗老爷见了我们大掌柜之后,亲自问他。”
“不可自误?”罗道维反复回味了两遍,终于点了点头,道:“你去回复你们大掌柜,就说我眀天一定到。”
―――――――――分割线―――――――――分割线―――――――――第二天一早,罗道维只带了两个贴身家人,又换了一衣普通衣服,从侧门出府,穿过了两条街,来到了一座叫会宾楼的酒店。
这个酒店有两层楼高,因为这时正是早上,因此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