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去咬松饼的时候,拍了一张重点放在丰盛桌面的照片,但像是意外摄入选景框的姜淮糯的脸却很清晰。
然后齐沿将照片发微博,什么也没说,单单一张色调暧昧的“烛光晚餐”。
齐沿的私人微博很少有动态,里头互粉的人也仅仅是些身边熟识的朋友,当然包括方河。
哪怕方河也是个很少碰微博的人,他也不担心方河会看不到,粉丝里那几个整天唯恐天下不乱的八卦基佬,肯定能把照片直接戳到方河眼前去。
然而这个阶段差不多也要结束了。
齐沿收起手机,抬头看向姜淮糯,然后将两人的高脚杯斟满红酒。
他示意姜淮糯举杯,对方又露出那种小动物一样慌乱的眼神,手指不自觉地在裤子上蹭了蹭,才捏住了杯颈。
“嗯……咱们应该为什么干杯?”齐沿笑着问。
“……为伟大的纪录片?”
“嗯,为伟大的纪录片,为伟大的宇宙。”
杯壁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姜淮糯喝了一口,露出两颗小虎牙,很开心地笑起来。
齐沿忍耐着,往自己的空杯里又斟进三分之一的液体,再度举向姜淮糯。
姜淮糯兴致勃勃地与他碰杯,听见他说:
“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方河在家里处理完一些简单工作后就打开了微博,他也是突然想起来现在不能明目张胆给齐沿打电话,却可以通过这些渠道得到一些那个人的信息,哪怕是看看他以前的那几段意义不明的文字,看起来像是记录小说灵感。
然而他点进齐沿微博首页的时候,却发现顶端的那条是一个小时前发的。
只有分享图片四个字,然后他点开了图。
那是方河第一次感受到强烈的妒忌,这种陌生的尖锐情绪一把摄住了他,又酸涩又辛辣,直冲头顶,让他想立刻地,把齐沿压在身下,贯穿他也好折磨他也好,总之要绝对地控制住这个人,他在这样接近暴力的臆想里,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然而下一秒,这种戾气消失了。
像一个鼓胀到极点的气球,爆破的瞬间也很来得很快。
他现在只想抓住齐沿的肩膀,问他,你爱上别人了吗?
虽然在这之前,齐沿爱的也并不是自己。
番外姜淮糯
姜淮糯下了车,齐沿跟在他后面。小区的路灯坏了两盏,有一段路是昏黑的,夜空微微发红,明天肯定又是个阴天。
驼色的毛呢大衣裹着数学老师,让他看起来更加瘦小似的。
他听见齐沿慢慢响在他身后的脚步声,像那个人一样,又笃定又温柔。
“到了。”他在单元楼门前站住脚,把大衣拢了拢,“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齐沿站在他面前,想了想又稍稍向他迈近了一步,“今天我真的很开心,下个周末你有空吗?到时候再约出来聚一聚?”
“下周、下周大概没有空。”他不习惯撒谎,一边说话一边伸手去绕自己头顶的头发,手臂抬高,想遮挡住自己的脸一样。
“你们不是已经放寒假了么?”齐沿的眼睛在夜色里亮得沉稳,却又洞悉一切似的让人害怕。
姜淮糯不自觉地将手臂往脸前面又挡了挡,他不敢直视齐沿,虽然他也不知道他在胆怯什么。
或许就像是被伤害到的柔软蜗牛,会立刻缩回壳里那样。
“学校组织了教室旅游。”他真惊讶自己能那么快地想出对策来圆谎。
齐沿看了他一阵,才放弃,“那你上去以后早点睡,我就不打扰了。”
这样客气的懂得礼仪的告别,曾经让姜淮糯充满好感,但这时候他仅仅体察得出疏离。
“嗯,你也快回去吧。”
齐沿点点头,从风衣里伸出手跟他挥了挥,就转身离开了。
姜淮糯上楼回家,刚打开门就听到叽叽喳喳的鸟叫,他忙解了围巾快步走到客厅中央的,放在桌上的鸟笼旁,灰色的小鸟在笼里的横杆上左右来回地跳,并不是焦躁的,相反倒有些像是在欢迎他。
姜淮糯将鸟笼的小门打开,那小东西歪歪脑袋,利落地几个跳跃,来到门前,先把小脑袋伸出来,然后微微张了张翅膀,跳到了桌面上。
姜淮糯去抓了一把小米过来,将手掌摊到它面前,小东西并不饿,低下脑袋随意啄了几粒,惬意得抖抖翅膀,跳到姜淮糯的手腕上,就将喙插进胸前的羽毛里,安逸地打起盹来。
几个月前姜淮糯在小区的草地上捡到了这只叫不上名字的小鸟,灰黑色的羽毛,很普通,看不出来是哪里受了伤,只是倒在草丛里哀哀地叫,姜淮糯蹲在旁边犹豫了一阵,才伸手将它捧起来,一直捧到家里。
小鸟起初想要挣扎,他就轻轻合拢手掌,那小东西大概怕黑,便一动不动了,手心里只感受得到它剧烈的心跳。
姜淮糯不知道要拿它怎么办,放在垫了布料的鞋盒里,实在看不出它的伤处,但看精神状态还好,他就上网查鸟类的喂养方法,没想到只需要小米和水,十分好养。
姜淮糯喂它东西,它就乖乖地吃,一个星期后,竟然在姜淮糯批改作业的时候,从客厅飞来了卧室,在他的头顶上绕一圈又飞出去。
姜淮糯高兴坏了,到花鸟市场买了漂亮的笼子,虽然有些背脊发毛但还是带回一袋活虫,自此小东西更加活跃。姜淮糯本来听说鸟类需要同伴,但从花鸟市场带回来的颜色艳丽的雌鸟却被它彻底冷落,外加暴力相待,那雌鸟整天缩在笼